最高议会的表决定在瑟兰标准时正午。距离现在还有三小时。
但第一个抵达的不是投票结果,是记忆吞噬者的同类。
它们从星空的褶皱里滑出,不是一只,而是一小群——七只。每一只的形态都不同:有的像巨大的透明水母,触须末端开着淡蓝色的花;有的像多面体结晶,每个面上都生长着细小的蕨类;最奇特的一只,像一棵倒立的树,根系在虚空中舒展,根尖挂着露珠般的发光果实。
“它们……”小雨手腕光印剧烈反应,“它们都在‘开花’!”
七只变异体没有攻击。它们停在废墟边缘,用各自的方式“观察”着净化塔。那只透明水母缓缓伸出一条触须,触须末端的淡蓝色花苞轻轻绽放,释放出一段频率。
桥的翻译直接传入意识:
“我们感知到‘伤口呼吸’的信号。我们……也想呼吸。”
锻造者结晶飞上前,用温和的频率回应:“你们以前只吞噬记忆。现在想学什么?”
多面体结晶的一个面转向锻造者,表面浮现出复杂的几何图案:
“我们吞噬了太多痛苦,自己也成了痛苦的容器。但你们这里……痛苦在变成别的东西。我们想学习‘转化’。”
“我们愿意用我们吞噬过的记忆作为学费——其中包括瑟兰文明失落的三千年‘情感实验档案’。”
几乎同时,琥珀色镜子飞向那只倒立树。镜子表面映出树的根系,根系上的“露珠果实”内部,竟浮现出无数微缩的记忆片段:有瑟兰古代庆典的舞蹈,有锻造者文明第一次点燃熔炉的瞬间,甚至还有地球大灾难前某个孩子吹肥皂泡的画面。
“它们把吞噬的东西……保存成了‘果实’。”苏瑜轻声说,“它们不是消化,是收藏。”
最高议会的投票系统突然接入一个特殊信号——来自七只开花吞噬者。
它们提交了一份“旁听申请”:
“我们申请作为‘转化课程’的旁听生。我们承诺:在课程期间,我们将暂停所有吞噬行为,改为‘观察与代谢’。作为抵押,我们将各自分离出一颗记忆果实,交由白色花朵保管。”
倒立树的根系轻轻一颤,七颗最小的“露珠果实”飘向韩青。果实接触白色花朵的瞬间,花朵旁的琥珀色镜子剧烈震动,表面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彩虹般的数据流。
镜子投射出预测画面:
“如果接受申请,七只开花吞噬者将在三个月内完成从‘吞噬者’到‘记忆园丁’的初步演化。它们将有能力修复因过度吞噬而受损的文明记忆断层。”
“风险:它们的演化可能吸引更多同类,其中可能包括尚未开花的原始吞噬者。”
韩青看向众人。老赵正在掰开一个刚蒸好的馒头——那是桥梁空间里,他妻子揉的面团蒸出的第一笼馒头。
馒头掰开的瞬间,热气升腾,带着面粉最朴素的香气。
老赵盯着手里的半个馒头,很久没动。馒头很白,很软,冒着热气。
“爸。”桥梁空间里,儿子的影像传来,“妈说,实心的给你,糖馅的给我。但第一笼……都是实心的。她说,先吃饱,再吃甜。”
老赵咬了一口。咀嚼得很慢,很慢。然后他抬起头,眼眶发红,但声音很稳:
“我老婆揉了七年的面团,今天蒸出了馒头。这七年里,她没忘记我喜欢实心的,儿子喜欢甜的。”
他看向七只开花吞噬者:“痛苦会让人忘记很多事情。但有些东西……就算疼得再厉害,也不会忘。比如家人爱吃什么口味的馒头。”
他掰下一小块馒头,走向那只透明水母:“想吃吗?没毒。就是面粉、水、一点盐。”
水母的触须犹豫地伸过来,末端的淡蓝色花苞轻轻触碰馒头碎屑。碎屑在触碰瞬间分解成微小的光点,被花苞吸收。
几秒后,水母的整个身体微微泛起暖黄色的光晕。一段记忆画面通过花苞释放出来:
那是它很久以前吞噬的一段记忆——一个瑟兰母亲在给孩子喂一种类似粥的流食,孩子咳嗽,母亲轻轻拍他的背,哼着走调的歌。
“原来……食物不只是能量。”水母的频率变得柔软,“食物里……有拍背的节奏,和走调的歌。”
距离投票还有两小时。众人围坐在老赵的早餐摊前——现在这里多了七个“位置”:给开花吞噬者们准备了七块平整的石板,石板上放着清水和小块馒头。
凯文推了两次眼镜(比平时少一次),看着水母小口小口“吃”馒头:“桥的分析是,它们的代谢系统正在适应‘温和摄入’。如果持续下去,它们可能永远失去吞噬能力。”
“那不好吗?”艾莉握医疗包的手很稳,但眼神柔和。
“好,但意味着它们需要新的生存方式。”凯文调出数据,“它们申请当‘记忆园丁’,修复文明记忆断层——这需要它们学会‘播种’而不是‘收割’。”
倒立树的根系轻轻摆动,一颗稍大的记忆果实飘到凯文面前。果实裂开,里面是瑟兰古代一位数学家发现“情感几何学”的瞬间记忆。那位数学家当时说:“原来最美的公式,都藏着一点不完美的余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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