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招展,大军南行。沈风率领的万余步骑,浩浩荡荡抵达新淦城外。
早已接到消息的周昂、陈横二将,早已率部在城外列队相迎。然而,令沈风略感意外的是,站在周、陈二将身前的,还有一位身着文士长袍、气度儒雅的中年人。
见沈风策马而至,周昂、陈横与那文士一同上前行礼。
“末将周昂(陈横),恭迎主公!”二将声若洪钟。
那文士亦拱手一揖,声音清朗从容:“在下华歆,华子鱼,见过沈太守。”
华歆?
沈风心中一动,立刻翻身下马,上前两步,亲手扶住华歆的手臂,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与敬重:“可是曾为朱豫章麾下长史,海内名士华子鱼先生?风久仰先生清名,只恨无缘得见!不想今日竟在此相逢,实乃风之幸事!”
华歆见沈风态度如此谦恭热诚,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一丝受用与感慨,微微欠身道:“太守大人过誉了。歆,败军之吏,失土之臣,蒙大人不弃,已是感激,岂敢当‘先生’之称?朱豫章罹难后,歆辗转至此,幸得周、陈二位将军收留,暂居客位。今闻府君提义师北上,连破强敌,威震豫章,歆心向往之。若大人不嫌歆才疏学浅,歆愿效犬马之劳。”
华歆的投效,对沈风而言,其意义不亚于得到一员大将!此人在士林中声望极高,若能得其真心归附,对收拢豫章乃至江东士人之心,将有莫大助益。
“先生此言,折煞沈风了!”沈风紧紧握住华歆的手,恳切道,“能得先生相助,如旱苗得甘霖!风必以师礼待之,望先生不吝赐教,共匡社稷!”
一番诚挚的对答,不仅定了华歆的归属,更让周昂、陈横等将领以及一旁冷眼旁观的太史慈,都对沈风求贤若渴、礼遇名士的态度心生好感。
大军入驻新淦,沈风立即着手整合兵力,安抚地方。周昂、陈横所部两千余人,刘彦的交州残部数百人,加上华歆以其名望招抚的少量原朱皓旧部,使得沈风在新淦的总兵力达到了一万四千余人,声威更盛。
然而,就在沈风忙于整顿军务、筹划如何收复南昌之际,一名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新淦的平静。
“主公,营外有人自称孙策叔父孙静,请求拜见,言及…交换俘虏之事。”周仓入内禀报。
沈风正在与贾诩、华歆商议军机,闻言与贾诩交换了一个眼神,淡淡道:“带他进来。”
片刻后,孙静在周仓的引领下步入厅堂。他目光扫过堂上,只见沈风端坐主位,左侧是如同老僧入定般的贾诩,右侧则是新近投效、气度不凡的华歆。
“下官孙静,拜见沈太守。”孙静拱手行礼,姿态放得颇低。
“孙先生不必多礼,请坐。”沈风抬手示意,语气平淡,“先生远道而来,所谓何事?”
孙静落座,开门见山:“静此番冒昧前来,乃是为我侄儿伯符麾下几位不成器的将领。听闻吕范、陈武、孙贲三人,目前正在太守营中做客。他三人冲撞太守虎威,实属不智。然两军交战,各为其主,还望沈大人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允准以金帛粮秣,换他三人归营,使我军中将帅团圆,静与伯符,皆感念府君恩德。”
沈风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不置可否:“哦?交换俘虏?孙伯符倒是念旧情。只是…”他瞥了一眼身旁的贾诩,“我军新胜,缴获颇丰,似乎并不缺那点金帛粮秣。”
贾诩适时地耷拉着眼皮,用他那特有的平淡语调接口道:“孙将军既有诚意,不妨换个方式。此前望夫亭、海昏诸战,我军应有不少于千余士卒被贵军俘获。若孙将军愿将这些被俘士卒尽数遣还,再附上些许粮草以示歉意,我家主公或可考虑,将吕范、陈武、孙贲三位…礼送回去。”
孙静心中暗骂贾诩狡猾,他们那里俘获了这么多俘虏,这分明是既要人又要粮,但他面上不动声色,沉吟道:“贾军师所言,亦在情理之中。遣返俘卒,合情合理。只是不知…除了吕范三位将军外,朱治将军…府君可否一并允准放还?”
此言一出,沈风脸色微沉。他尚未开口,孙静却仿佛不经意般继续道:“朱君理乃我主之叔父,牵挂甚切。况且,如今局势微妙,有些碍手碍脚的人物,或许…彼此都可借力清理一番,以免徒增烦恼…”
这话语中的暗示,已是相当露骨!分明是指刘繇这个“碍手碍脚”的人物,孙策愿意“借力”帮沈风除掉他!
“放肆!”沈风猛地将茶盏顿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打断了孙静的话。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孙静,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孙先生!朱治亦是本官岳丈,还是让其在吴县静待我们分个高下吧!至于其他,本官行事,光明磊落,岂会行此悖逆之事?周仓!”
“末将在!”周仓踏前一步,声若洪钟。
“送客!”沈风袖袍一拂,毫不留情。
“沈大人!”孙静没想到沈风反应如此激烈,一时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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