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到站时,校门口梧桐叶打旋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晃悠,对面江家的庭院里,已经漾开了江妈妈带着笑意的感慨。
庭院角落的竹篱笆边,一架崭新的小木梯斜斜搭着,正是上周江妈妈特意喊师傅来装的。
梯子不高不矮,刚好能跨过两家院墙,她当时拍着梯子扶手,笑得眉眼弯弯:“以后啊,送碗汤送盘菜都不用绕路,多方便。”
这会儿她就扶着梯子,踮着脚往对面望,直树和湘琴站在旁边,目光也跟着落在那扇亮着暖黄灯光的窗户上。
湘琴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银色纽扣,那是直树去年生日送她的,和裕树送给好美的那颗一样,都是高中校服衬衫的第二颗,边缘被岁月磨出了温润的光泽。
“真好啊。”江妈妈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欣慰,手里还捏着块没吃完的绿豆糕,“裕树这孩子,从小就闷声不响的,我还总怕他嘴笨,哄不好女孩子,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湘琴忍不住弯起嘴角,想起高三那年,她撞见裕树攥着瓶草莓牛奶,在美术系画室门口踱来踱去,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犹豫了半天才敢推门进去。
那时候的少年,连和喜欢的女生说话都结巴,哪里像现在这样,能把藏了好几年的心意,郑重地裹在一颗纽扣里送出去。
直树伸手揽住湘琴的肩膀,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无名指上的纽扣,眼底漾起细碎的温柔:“他比我当年坦诚。”
当年他别扭了那么久,还是湘琴像颗小太阳似的,热热闹闹撞进他的世界,才把他心底的那点喜欢,烘得暖洋洋地冒出来。
送纽扣那天,他甚至紧张得手都在抖,连话都说不连贯。
湘琴脸颊微红,轻轻捶了他一下:“你那时候明明也很用心,纽扣都被你揣得发亮了。”
江妈妈看着眼前的小两口,又望望对面的窗影,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们俩啊,当年也是这样,腻腻歪歪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现在裕树也有了着落,我们江家,算是圆满了。”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桂花的甜香,顺着木梯飘到对面的新房里。
念安抱着他的小恐龙玩偶,哒哒哒地跑过来,拽着江妈妈的裤腿,奶声奶气地问:“奶奶,我们在看什么呀?梯子是用来爬的吗?”
江妈妈弯腰抱起他,指着对面的房子:“我们在看小叔和小婶呀,这个梯子,是以后奶奶给小婶送红烧肉用的。”
念安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刚好看见窗内的人影依偎在一起,好像在说悄悄话。他突然拍着小手喊:“小叔和小婶婶在贴贴!羞羞脸!”
湘琴连忙捂住他的嘴,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直树失笑,伸手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发,江妈妈笑得更欢了,拍着念安的背说:“这有什么好羞的,等你长大了,也会有个想天天贴贴的小姑娘,到时候啊,你也给她送一颗纽扣。”
对面的灯光依旧亮着,窗内的裕树正牵着好美的手,把那颗纽扣放进她的帆布包夹层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稀世珍宝。
好美靠在他怀里,抬头望着窗外的星星,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江妈妈看着看着,眼眶忽然有些发热,她想起直树和湘琴刚结婚搬进新家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盏灯,两个人,把平淡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如今裕树也找到了他的归宿,两个孩子都守着自己的幸福,这大概就是天底下最暖的光景了。
晚风渐凉,江妈妈起身拍了拍衣裳,扶着木梯回头喊:“走啦走啦,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明天我就用这个梯子,给裕树和好美送刚炖好的排骨汤。”
直树和湘琴相视一笑,牵着念安的手往屋里走。
身后的木梯静静立着,桂花的香气顺着晚风飘过来,甜得人心里发暖。
念安还在絮絮叨叨地问:“妈妈,纽扣为什么要送第二颗呀?”
湘琴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眼里满是温柔:“因为那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呀,藏着最真的心意。”
夜色温柔,星星在天上眨着眼睛,木梯两端的灯光,把两家的欢喜,悄悄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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