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武元年,七月初,句容城下。
连日的烈日烘烤着大地。
城郊原本可供藏兵或取材的葱郁林木,早已被王贵下令尽数砍伐清理,只留下遍地低矮焦黑的树桩与飞扬的尘土,视野一览无余。
句容县城墙之外,目力所及之处,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壕沟,拒马与临时垒起的土墙。
王贵立于句容城的朵楼之后,面色凝重地眺望着远方。
城池经过紧急加固,但仍显单薄。
真正的依仗,是驻扎在东侧一处缓坡高地上的刘锜大营。
那里旌旗招展,营垒森严,数万步卒依托地利,严阵以待,与句容城互相呼应,既可相互支援,又能交叉火力覆盖汉军可能的进攻路线。
朝廷后续征调的兵马陆续抵达,使得这片区域聚集的“王师”总数已逾十万,试图以兵力优势与预设阵地,阻挡汉军南下的铁蹄。
与此同时,刘光世率领的另一部大军,则驻扎在溧阳方向,据险而守,全力阻挡岳飞所部的推进。
上元县则转为后勤枢纽,民夫车辆川流不息,将粮草军械输往前线。
汉军阵中,“汉”字大旗与“齐”字王旗迎风猎猎。
阵前,齐霄一身龙鳞玄光铠,跨坐于乌云踏雪之上,方天画戟斜倚肩头,目光平静地望向对面。
对面军阵门旗开处,一员大将策马而出,正是刘锜。
他身着宋军制式山文甲,来到两军阵前箭程之外,于马上拱手。
“末将刘锜,参见汉帝陛下。”
齐霄微微颔首。
刘锜,其名位列“南宋中兴十三处战功”,其传奇载于《宋朝南渡十将传》。
柘皋之战联袂破金,却因风骨刚硬,不附议和而遭排挤。
晚年重病仍于瓜洲跃马阵斩金将,最终力竭归隐。
这是一位知兵、善战、且有其风骨的宿将,可惜,今日各为其主。
礼数过后,刘锜扬声道:“汉帝陛下明鉴!如今金虏仍虎视于北,幽燕未复,中原未平。
陛下麾下将士,皆百战精锐,乃抗金复国之干城!
若今日于此江南之地,与我等同为汉家之兵血战厮杀,血染山河。
岂非耗损国力,动摇根本,致山河破碎,徒惹金虏耻笑啊!”
“陛下胸怀大志,欲光复汉室,末将钦佩。然事有轻重缓急,国有内外之分。
为天下苍生计,为社稷存续计,何不暂息干戈,以长江为界,各安其政?
待北疆平定,胡虏尽驱,再议天下一统,岂不更顺天应人,保全元气?”
齐霄听罢,脸上并无怒色。
“刘将军,口才不错,道理也冠冕堂皇。不过,你说了这许多,句句不离天下苍生、社稷存续……
“朕只问你一句,赵构暗行苟且,偷袭北伐大军,自毁长城时,可曾怕过金人耻笑?”
“如今赵构人呢?”
“朕兵临此地,你们那位大宋官家,如今何在?是亲临前线,与将士同甘共苦?还是坐镇中枢,调度天下兵马粮草以御朕?”
“他连到阵前,亲口对朕说一句‘暂息干戈’的勇气都没有!
只会躲在深宫,躲在你们这些将士身后,躲在所谓的‘天下大义’、‘苍生为念’的漂亮话后面!”
“金人南侵之时,屠戮我百姓,践踏我河山,他们可曾与你们讲过半分‘天下大义’?
如今朕提兵南下,收复故土,整顿河山,你们倒跟朕讲起大义来了?
这大义,是赵家的遮羞布,还是你们为自己脸上贴的金?”
“从赵构下令偷袭建康,断我北伐粮道,戮我将士袍泽那一刻起,这条路,就没有回头了!
有些事,做之前,就要想清楚代价!”
他既然敢捅第一刀,就得有承受朕全力反击的觉悟!
齐霄微微抬起下巴,语气放缓:“刘锜,你算是个知兵善战的将领,比某些人强。
朕今日给你,也给对面句容城里的将士,还有你们身后那些将士一个选择。”
“放下兵器,开城归顺。
朕之大汉,正值用人之际,必不吝高官厚禄,许你等继续为国效力,许你们从龙之功!”
尔等不过是换个更能带领你们驱除胡虏,光复河山的朝廷。”
“若仍执迷不悟,欲以这十万血肉,为赵宋殉葬,为赵构的怯懦陪葬……那也由得你们。”
刘锜脸色变幻,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争辩什么:“陛下,三思啊!一旦开战……”
“够了!”
齐霄却已然不耐,抬起右手,止住了对方尚未出口的话语。
“天下大势,非口舌可争。是非对错,也非笔墨能断。”
他侧过身,抬手向后一挥。
随着他的动作,汉军阵型向两侧分开。
露出后方一直被旗帜和车阵遮蔽的三十尊黑火炮!炮口森然,对准了前方的句容城墙与刘锜大营。
“我他妈没工夫再跟你磨嘴皮子讲道理!”
“有什么道理,有什么委屈。”
“去跟朕的火炮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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