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的晨雾还未散尽,玉玲珑已跟着傅红雪踏上返回京城的路。朝阳透过薄雾洒在两人身上,将草叶上的露珠染成金色,昨夜的血腥气被清冽的晨风驱散,只剩下泥土与青草的清新气息。傅红雪走在前面,玄铁剑悬在腰间,步伐沉稳有力,与平日那副慵懒随性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们先去城南的联络点。” 傅红雪拨开挡路的芦苇,声音在晨雾中显得格外清晰,“陆大人安排了新的身份,方便我们入宫营救太后。” 他回头看向玉玲珑,见她脸色苍白,便放慢脚步,“要不要休息片刻?昨夜你消耗不小。”
玉玲珑摇摇头,握紧袖中的碎玉剑:“我没事。” 她确实有些脱力,暗河逃生时呛入的河水还在肺腑间隐隐作痛,但眼下救人如救火,实在不能耽搁,“太后的毒不能再拖了,‘牵机引’每过一日毒性就加深一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药。” 青婆婆的医书里记载过这种毒,若无解药,最多只能支撑七日。
两人在辰时末抵达城南的四合院,这里是锦衣卫的秘密联络点。院子里的老槐树绿意盎然,树下晾晒着草药,看似寻常的药铺,实则暗藏玄机。掌柜见他们到来,立刻引着穿过内堂,推开暗门进入密室。
“这是陆大人为两位准备的入宫腰牌。” 掌柜递过两个锦盒,里面装着精美的玉牌,上面刻着 “尚药局” 的字样,“今夜子时会有换班的禁军接应,从西华门侧的水道入宫,那里是守卫最薄弱的地方。” 他展开一幅宫廷地图,指着水道入口的位置,“暗河与长春宫的假山密道相连,正好可以避开缇骑的巡逻。”
傅红雪翻看地图时,玉玲珑注意到他左手食指上有层厚厚的茧子,那是常年练掌留下的痕迹。她心中一动,想起昨夜在暗河突围时,傅红雪曾用掌风震碎迎面而来的网阵,当时只觉得威力惊人,现在想来,那掌法绝非寻常功夫。
“还有件事。” 掌柜突然压低声音,从药箱里取出个小巧的瓷瓶,“这是‘避毒丹’,能暂时抵御‘化骨烟’之类的迷毒。” 他交给玉玲珑时,特意叮嘱道,“傅公子的旧伤不宜再中热毒,姑娘务必看顾好他。” 这话显然意有所指,暗示傅红雪身上有不为人知的隐疾。
玉玲珑接过瓷瓶,指尖触到冰凉的瓷器,心中疑窦更甚。她看向傅红雪,发现他正专注地研究地图,似乎没听到掌柜的话,只是耳根悄悄泛起红晕。这个细微的反应让她更加好奇,这个看似无所不能的男子,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密室里,两人各自准备入夜的行动。玉玲珑整理着医箱,将解毒所需的银针、药材一一分类,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正在擦拭玄铁剑的傅红雪。他神情专注,侧脸的轮廓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深邃,平日里的慵懒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认真。
“你在看什么?” 傅红雪突然抬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是不是觉得我认真的样子特别帅?” 他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语气轻佻,仿佛刚才那个沉稳专注的男子只是错觉。
玉玲珑脸颊微红,连忙低头整理药材:“谁看你了,我在检查银针。” 她嘴上反驳,心中却泛起涟漪。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正经不过三秒,却总能在关键时刻让人安心,这种反差让她越来越看不透。
入夜后的京城格外寂静,只有巡逻的打更人敲着梆子,在巷陌间回荡。玉玲珑和傅红雪换上禁军服饰,借着夜色掩护来到西华门侧的水道入口。接应的禁军早已等候在那里,递过两艘小巧的羊皮筏:“水道尽头有绳索,顺着爬上去就是假山密道,切记要在寅时前撤离,那时是换班的空档。”
羊皮筏在幽暗的水道中缓缓前行,两侧的墙壁渗出潮湿的水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玉玲珑划着木桨,看着前方傅红雪的背影,月光透过水面的缝隙洒下来,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想起掌柜的话,忍不住问道:“你的旧伤…… 是怎么回事?”
傅红雪的动作顿了顿,半晌才低声道:“当年烟雨楼被围剿时,中了魏忠贤的‘化骨掌’。”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虽保住性命,却落得个畏寒畏热的病根,每逢阴雨天就痛入骨髓。” 他没有说的是,这掌伤还让他无法运使全力,否则早已荡平东厂。
玉玲珑心中一紧,难怪昨夜在暗河他脸色苍白,原来是旧伤复发。她从医箱里取出个暖手炉,里面装着烧红的炭块:“青婆婆留下的‘驱寒散’能缓解疼痛,你先拿着暖暖身子。” 她将暖手炉递过去时,指尖不小心触到他的掌心,只觉得冰凉刺骨。
傅红雪握住暖手炉,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暖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看着玉玲珑关切的眼神,突然笑道:“放心,死不了。等解决了魏忠贤,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伤,到时候你可得天天给我熬药。” 他故意说得轻佻,想冲淡沉重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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