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砚,将魏府的飞檐翘角晕染成模糊的剪影。玉玲珑伏在西墙的阴影里,指尖轻轻拨开爬满青苔的砖缝,里面藏着的铜管正传出细微的声响 —— 这是玲珑楼特制的窃听器,能捕捉到百米内的动静。傅红雪蹲在她身侧,玄铁剑斜倚肩头,弓弦已悄然拉满,箭镞对准院内巡逻的护卫。
“里面至少有五十名死士。” 玉玲珑压低声音,将绘制好的布防图铺在掌心,月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图上,勾勒出密道入口的位置,“西北方的假山是守卫盲区,我们从那里潜入最安全。” 她指尖划过图上的红点,“这些是暗哨的位置,你的箭法准,解决他们就靠你了。”
傅红雪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掌心,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他看着玉玲珑专注的侧脸,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放心,保证一箭一个准。” 他刻意让语气轻松些,目光却不自觉地停留在她紧抿的唇瓣上,那里还沾着傍晚熬药时蹭到的药渣。
两人借着巡 guard 换班的间隙翻墙而入,落地时如柳絮般轻盈无声。傅红雪的箭矢如流星般射出,三名暗哨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响就已倒地。玉玲珑紧随其后,碎玉剑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悄无声息地解决掉转角处的守卫。庭院里的牡丹花丛在夜风中摇曳,花瓣上的露珠滴落,掩盖了他们的踪迹。
“跟紧我。” 傅红雪握住玉玲珑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夜行衣传来,让她心跳漏了一拍。他的指尖带着常年练剑的薄茧,摩挲过她腕间细腻的肌肤,留下一阵灼热的触感。穿过月亮门时,他突然将她拉入阴影,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她的耳畔飞过,深深钉进廊柱。
“谢了。” 玉玲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刚才贴近他胸膛时,听到的那声沉稳有力的心跳。她抽出腰间的匕首,反手刺向身后偷袭的死士,刀刃入肉的闷响中,鼻尖萦绕着傅红雪身上淡淡的松木香。
魏府的回廊如迷宫般曲折,每隔三步就有暗藏的机括。玉玲珑按照青婆婆留下的机关图谱,在廊柱上轻叩三下,地砖下立刻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两人跳进密道,黑暗瞬间将他们吞噬,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狭窄的空间里交织。
“抓紧我的衣摆。” 傅红雪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玉玲珑顺从地伸出手,指尖触到他玄色衣料下紧实的腰线,能清晰地感受到肌肉的线条随着步伐起伏。密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却掩盖不住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像雪后松林的味道。
前行约百来步后,前方突然出现微光。两人屏住呼吸,从石门缝隙向外望去,只见魏忠贤正坐在密室中央,崔呈秀站在一旁,手中捧着个锦盒,里面的兵符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密室四周堆满了金银珠宝,十几个木箱敞开着,露出里面寒光闪闪的兵器 —— 竟是没被烧毁的备用军械!
“这批兵器明日一早运往西山,那里的私兵已经整装待发。” 魏忠贤的声音嘶哑如破锣,手指在兵符上摩挲,“只要拿到太后的玉玺,再以圣上的名义号令天下,这大明江山就是我们的了!” 他发出阴恻恻的笑声,烛光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
玉玲珑悄悄取出火折子,正准备点燃随身携带的信号弹,手腕却突然被傅红雪按住。他指了指屋顶的透气窗,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 擒贼先擒王,要趁他们不备一网打尽。
就在这时,密室的石门突然 “吱呀” 作响。苏轻瑶被两名死士押了进来,她的红衣已被血污浸透,嘴角挂着血迹,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火焰:“魏公公!我知道玲珑楼的密道!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带你们去抓玉玲珑那个贱人!” 她显然是被锦衣卫押解途中逃脱的,此刻为了活命不惜出卖所有人。
魏忠贤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哦?你知道密道?” 他示意死士松开苏轻瑶,“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本公公就饶你不死,还让你做我的义女。” 他阴恻恻地笑着,“到时候别说玉玲珑,整个江湖都是你的。”
玉玲珑听到这里,知道再也不能等了。她猛地推开石门,碎玉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刺魏忠贤:“奸贼!你的死期到了!” 剑光如练,瞬间逼得魏忠贤连连后退。傅红雪紧随其后,玄铁剑横扫,将崔呈秀手中的锦盒劈落在地,兵符滚落出来,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有埋伏!” 崔呈秀尖叫着后退,死士们立刻拔刀围了上来。密室里顿时陷入混战,兵器碰撞声、惨叫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烛火在剧烈的气流中摇曳不定,将人影投射在墙上,如同鬼魅般扭曲舞动。
苏轻瑶趁机捡起地上的匕首,疯了似的扑向玉玲珑:“贱人!我要杀了你!” 她的红衣在剑光中飞舞,状若疯魔,匕首带着淬毒的寒光直刺玉玲珑心口。这一击又快又狠,显然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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