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散,慕容府的议事厅就已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傅红雪穿着慕容轩常穿的宝蓝锦袍,故作慵懒地靠在紫檀木椅上,指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眼神却透过垂下的眼帘,紧盯着站在厅中的慕容忠 —— 他穿着一身深灰管家服,手中捧着一个黑色的木盒,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显然是为了火器资金的事而来。
“三公子,” 慕容忠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压抑,却难掩眼底的焦急,“黑风堂的人方才派人来传话,说西域商人的火器已在昨夜运抵城郊仓库,让我们按约定,今日午时前将五十万两定金送到仓库,否则交易就会取消,而且之前的合作也会尽数作废。”
傅红雪心中一凛 —— 赵虎果然急不可耐,昨夜刚收到苏轻晚的密信,今日就来催要资金,显然是怕夜长梦多,想尽快拿到火器,好在驿站决战中占据优势。他强压下心中的波澜,故意打了个哈欠,语气带着不耐烦:“五十万两?这么多钱,本公子怎么可能说拿就拿?慕容忠,你当慕容府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慕容忠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却还是强装恭敬:“三公子,这是您与黑风堂赵舵主之前约定好的,若是今日午时前不送钱,不仅会得罪黑风堂,还会让慕容府陷入险境。黑风堂的手段您是知道的,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本公子当然知道!” 傅红雪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故意装作愤怒的模样,将桌上的茶杯震得晃动,“可五十万两不是小数目,府中近日开销本就大,大哥又中毒昏迷,药材钱、大夫钱,哪一样不要钱?如今府中账房的银子,连二十万两都凑不齐,你让本公子去哪里找五十万两?”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 —— 慕容府近期因慕容宇中毒确实开销剧增,但凑齐五十万两并非难事,他故意夸大困难,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按照与青风的约定,江南的烟雨楼旧部会在今日午时前抵达京城城郊,只要拖延到那时,正道势力集结完毕,就算赵虎拿到火器,也无法扭转决战局势。
慕容忠显然不信,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三公子,这是昨日账房刚收到的江南商铺分红,足足有三十万两,加上府中现有的二十万两,正好五十万两。您若是不想拿,恐怕是另有打算吧?”
傅红雪心中一惊,没想到慕容忠竟连账房的分红都一清二楚,显然是早有准备,甚至可能与赵虎暗中勾结,想逼着自己尽快交出资金。他强压下心中的警惕,伸手将银票推回去,语气带着刻意的犹豫:“就算有五十万两,也不能就这么轻易交给黑风堂!谁知道他们拿到钱后,会不会翻脸不认人?万一他们拿了钱却不交付火器,慕容府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三公子放心,” 慕容忠立刻说道,“黑风堂已立下字据,只要我们今日午时前送钱,明日一早就会交付第一批火器。而且赵舵主还说,只要交易顺利,日后会给慕容府三成的火器使用权,让慕容府在京城的势力更上一层楼。”
傅红雪心中冷笑,赵虎倒是舍得下血本,用三成火器使用权来诱惑自己,却不知这不过是镜花水月 —— 等驿站决战结束,黑风堂都将不复存在,何谈火器使用权?他故作心动地搓了搓手,语气却依旧犹豫:“话虽如此,可这么大的事,本公子一个人做不了主。老夫人虽不管府中事务,可涉及五十万两的巨额资金,若是不请示她老人家,日后她怪罪下来,本公子可担不起责任。”
这正是他早已想好的拖延借口 —— 慕容老夫人对府中事务虽不常插手,却极重规矩,涉及巨额资金必须经她同意,这是慕容府多年的惯例。慕容忠就算再急,也不敢违背老夫人的意愿,只能跟着自己去慈安院请示,而这一来一回,至少能拖延一个时辰,足够江南的正道势力赶到城郊。
慕容忠脸色骤变,显然没料到傅红雪会搬出老夫人。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又找不到理由,只能咬牙道:“既然如此,那老奴就陪三公子去慈安院请示老夫人,还请三公子速去速回,免得误了与黑风堂的约定。”
“放心,不会耽误的。” 傅红雪故作轻松地站起身,心中却已开始盘算 —— 去慈安院的路上,他需想办法给青风传递消息,让正道势力加快赶路速度;同时,还要提防慕容忠暗中派人给赵虎报信,提前暴露拖延计划。
两人朝着慈安院走去,沿途的仆人们纷纷低头行礼,却在他们走过身后悄悄交换眼神 —— 慕容府近日的风波早已传遍府中,下人们都知道三公子与管家因府中事务不和,如今两人同行,显然是出了大事。
走到回廊拐角时,傅红雪故意放慢脚步,假装整理锦袍的衣襟,指尖悄悄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铜哨 —— 这是与青风约定的紧急联络信号,只要吹响铜哨,潜伏在慕容府附近的烟雨楼暗桩就会立刻传递消息。他趁着慕容忠不注意,快速将铜哨凑到嘴边,轻轻吹了一下,声音微弱,被风吹散在回廊的阴影中,慕容忠并未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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