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玲珑绣坊的窗棂,在傅红雪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苏晚卿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抚过他肩胛的绷带,上面渗出的淡褐色血迹让她的心再次揪紧 —— 昨夜玉玲珑喂下的解毒丹虽暂时压制了毒素,可傅红雪的脉搏仍越来越微弱,嘴唇泛着诡异的青紫色,连呼吸都带着若有若无的腐臭味,显然 “断肠毒” 已顺着经脉侵入五脏六腑,寻常解毒之法早已无效。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玉玲珑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古籍,书页上密密麻麻写着药王谷的解毒秘术,她的眉头拧成川字,语气带着沉重,“《药王秘典》中记载,断肠毒是毒蝎教用七七四十九种毒物炼制而成,毒素会在十二个时辰内蚀骨腐心,除非用‘换血疗法’,否则无药可解。可这方法是药王谷的禁术,需以血亲或同脉之人的精血为引,强行替换患者体内的毒血,施术者稍有不慎就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换血疗法?” 苏晚卿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又迅速被担忧取代,“可我们之中,谁与红雪有血亲或同脉之缘?我与他虽情同夫妻,却无血缘关联;你是他表妹,血脉虽近,却也隔着一辈,恐怕无法契合。”
就在这时,苏轻晚端着药碗走进来,听到两人的对话,脚步顿在原地,手中的药碗微微晃动,褐色的药汁溅出几滴在青石板上。她深吸一口气,放下药碗,走到床边,目光落在傅红雪青紫色的嘴唇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来。我与红雪虽无血缘,却在幼年时一同饮过药王谷的‘同心泉’水,按《秘典》记载,饮过同心泉的人血脉会形成微弱的共鸣,可算作‘同脉之人’,能施行换血术。”
“不行!” 苏晚卿立刻反对,伸手抓住苏轻晚的手腕,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换血术需要抽取你至少三成的精血,稍有差池你就会没命!红雪若是醒来知道你为他这么做,定会自责一辈子!”
苏轻晚轻轻抽回手,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佩,玉佩上刻着 “药” 字,正是药王谷弟子的信物。她将玉佩放在傅红雪掌心,指尖轻轻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异常坚定:“晚卿姐,我从小无父无母,是红雪哥和你把我当亲人。三年前若不是他救我脱离毒蝎教的控制,我早就是一具枯骨了。如今他有难,我怎能见死不救?再说,只有我能施术,若是我不做,红雪哥就真的没救了。”
玉玲珑看着苏轻晚眼中的决绝,翻开《药王秘典》的某一页,指着上面的图文:“换血术需在阴气最盛的子时进行,施术者与患者需躺在‘聚灵阵’中,用银针刺破指尖,以特制的银管连接血脉,借阵法之力引导精血流转。但过程中患者会因毒血翻腾而剧痛,施术者也会因精血流失而逐渐虚弱,必须有人在旁护法,不断为两人输送内力维持生机。”
苏晚卿看着古籍上的记载,知道已无其他选择,只能含泪点头:“好,我们按此法行事。轻晚,你放心,我会全程为你护法,绝不会让你出事。玉玲珑,你去准备聚灵阵的材料 —— 朱砂、艾草、七星灯,还有连接血脉的银管,务必在午时前准备妥当。”
三人立刻行动起来。苏晚卿留在房间内,不断为傅红雪输送内力,试图延缓毒素扩散的速度;玉玲珑带着玲珑楼弟子四处搜寻施术材料;苏轻晚则独自坐在外间,默默整理着自己的医箱,将银针、止血散一一摆放整齐,指尖划过一枚小巧的银簪 —— 这是傅红雪去年送她的生辰礼物,她说要戴着它去江南看烟雨,如今却要先用来救他的性命。
午时刚过,玉玲珑带着材料返回绣坊。三人合力在房间中央布下聚灵阵:用朱砂在地上画出复杂的阵法图案,阵眼处点燃七盏七星灯,灯芯用艾草浸泡过的麻油引燃,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驱散了房间内的腐毒气息。银管早已用开水煮过消毒,放在一旁的瓷盘中,泛着冷冽的光。
“子时快到了。” 玉玲珑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夜幕已完全降临,只有七星灯的光芒在房间内摇曳,“轻晚,你再考虑一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苏轻晚摇头,走到聚灵阵中央,缓缓躺在傅红雪身边。她伸出左手,让苏晚卿用银针轻轻刺破指尖,鲜血瞬间渗出,滴落在银管的一端。玉玲珑则扶起傅红雪的右手,同样刺破指尖,将银管的另一端对接上去 —— 银管内的细如发丝的棉线瞬间吸满鲜血,红色的液滴顺着棉线缓缓流动,像一条连接生死的红线,将两人的血脉紧紧相连。
“开始吧。” 苏轻晚闭上眼睛,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平静,“晚卿姐,你用内力护住我的心脉;玉玲珑姐,你盯着七星灯,若是灯芯闪烁,就用艾草灰撒在灯油中,维持阵法稳定。”
苏晚卿点头,双手按在苏轻晚的后背,将内力缓缓输入她体内。玉玲珑则守在阵眼旁,目光紧紧盯着七星灯的火焰。随着内力的输送,聚灵阵中的朱砂图案渐渐泛起红光,银管内的血液流动速度越来越快 —— 傅红雪体内的青紫色毒血顺着棉线流向苏轻晚,而苏轻晚鲜红的精血则源源不断地注入傅红雪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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