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的硝烟刚刚散尽,空气中还弥漫着泥土与铁锈混合的气息,但吴郡城外的江面上,已然是一派迥异于战时的繁忙景象。封赏大典的余音尚在耳畔回荡,新一轮的征途却已悄然启航。刘乾的目光,在稳定江东之后,毫不犹豫地投向了更南方的苍茫大地,以及那波涛万顷的蔚蓝海洋。
这一日,吴郡旧港,江风猎猎,旌旗招展。原本属于江东水军的码头和船坞,如今已被北军全面接管,并挂上了“龙骧水师”的崭新旗帜。数以千计的工匠、役夫如同忙碌的工蚁,在监工的指挥下,对停泊在港内的各类舰船进行大规模的改造和修缮。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拉动巨木的号子声、以及此起彼伏的传令声,交织成一曲充满力量与希望的乐章。
行辕之内,一场关乎未来海洋战略的会议正在进行。
刘乾端坐主位,其下分列着即将肩负新使命的众人:神色复杂却目光坚定的周瑜,面容冷峻、精于计算的程昱,跃跃欲试的甘宁,沉稳持重的太史慈,以及整装待发的孙策。
“江东已定,然天下之大,非仅中土。”刘乾开门见山,声音沉稳有力,“南海波涛,交州瘴疠,皆乃王化未及之地。更甚者,万里海疆之外,未必没有强敌环伺,富庶之邦。欲保华夏万世太平,目光岂能局限于陆上?”
他目光扫过周瑜和程昱:“公瑾,仲德。组建龙骧水师,拓海疆,通远夷,此乃百年大计,关乎国运。将此重任,托付于你二人。”
周瑜上前一步,深深一揖。他虽曾是阶下之囚,但刘乾不计前嫌,不仅释放了他,更委以重建水师的重任,这份知遇与气度,让他心中五味杂陈,却也激起了久违的豪情。“臣,周瑜,蒙大将军信重,敢不竭尽全力?必当倾尽所学,为大将军,为这新朝,打造一支足以纵横四海的强大水师!”
程昱亦冷声道:“臣定当竭尽所能,辅佐周都督,严明军纪,统筹钱粮,确保水师无后顾之忧。”
“好!”刘乾点头,随即看向甘宁和太史慈,“兴霸,子义。你二人皆乃水战英杰,江河之蛟龙。今后便在公瑾麾下,同心协力。兴霸,你旧部熟悉水性,勇猛敢战,可为水师先锋,专司接舷跳帮,破敌锐气。子义,你弓马娴熟,处事严谨,督造新型弓弩舰船,训练远程打击之责,便交予你。”
甘宁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抱拳道:“大将军放心!某这身本事,在长江里还没耍够,正好去海里会会风浪!”他天性豪迈,对于能继续在水上纵横,且是更为广阔的大海,充满了期待。
太史慈则沉稳许多,肃然应诺:“末将领命!必造出最利之箭,最坚之船!”
刘乾最后将目光投向孙策:“伯符。”
“臣在。”孙策出列,他如今已是征南将军、吴侯,但交州刺史的领地,还需要他自己去夺取。
“交州士燮,名义归附,实则割据已久。岭南之地,民族杂处,情况复杂。予你五千精锐,皆是旧部,望你善用。”刘乾看着他,语重心长,“此去,非仅为开疆拓土,更需宣示朝廷威德,抚慰当地士民,将交州真正纳入治下。你可能做到?”
孙策深吸一口气,眼中燃烧着证明自己的火焰。离开江东核心,远赴岭南,虽是挑战,亦是机遇。他沉声应道:“臣,孙策,必不负大将军所托!定当扫平不臣,使交州诸郡,尽奉朝廷号令!若不能竟功,提头来见!”
“要你的头何用?要的,是一个安定、富庶的交州!”刘乾摆了摆手,“去吧,整军备武,克日出发。”
“诺!”
会议结束后,众人各自领命而去,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中。
龙骧水师的摇篮——吴郡船厂,成为了整个江东最忙碌的地方。
在周瑜的整体规划和程昱的后勤保障下,对原有江东舰船的改造和新舰的建造同时进行。周瑜不愧是水战大家,他并未完全摒弃江东水军的成熟船型,而是在此基础上,融入了刘乾提出的若干“奇思妙想”以及北方带来的某些工艺。
重点在于打造新型主力战舰。根据刘乾模糊描述的“巨舰”概念——体型庞大、结构坚固、适航性强、载员众多,周瑜与诸多资深船匠反复推演,最终确定了新型楼船的规制:
船体采用南方优质的硬木,关键部位甚至包裹铁皮,以增强抗撞击和防火能力。船身明显加宽加深,以增加稳定性和载重。最为革新的是,借鉴了“水密隔舱”的设想(虽未完全达到后世水平,但已有雏形),将船底分隔成数个相对独立的舱室,即便一两处破损,也不致全船沉没。
船帆系统也得到改进,采用多桅硬帆,可以根据风向灵活调整,增强动力。而在船首和船尾,则预留了安装大型弩炮和投石机的基座。太史慈亲自监督工匠,试验各种强弓劲弩,试图打造出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舰载远程武器。
甘宁则活跃在训练场上。他麾下的锦帆旧部本就是水上的骄兵悍将,如今更是如鱼得水。他们驾驶着经过初步改进、速度更快的艨艟斗舰,在江面上演练着各种战术:快速的穿插分割、精准的火箭射击、以及最为凶悍的接舷跳帮战。甘宁本人时常赤着上身,挥舞着双戟,在摇晃的甲板上如履平地,亲自示范,引得士卒阵阵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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