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薇明伸出第一根手指,“所有采买,必须货比三家,报价单需至少三家铺子画押确认,由钱管事汇总,刘账房核对,最终由我签字,方可支取银钱。”
钱管事脸色微变,这等于剥夺了他直接决定从哪家进货的权力。
“第二,”第二根手指伸出,“所有入库布料,需由执棋带人抽检,质量、数量与单据不符,第一次扣当月例钱,第二次,直接撵出府去!”
负责入库的几个婆子面面相觑,额头冒汗。
“第三,”薇明目光如电,直射钱管事,“往年的旧账,我会让刘账房重新核对。若有不清不楚、中饱私囊者……”她冷笑一声,“定国公府的家法,不是摆设!我不管他背后是谁的人,在我这里,行差踏错,一律严惩不贷!”
这三条规矩,条条打在七寸上,尤其是最后一条,简直是在钱管事和那些跟着捞油水的人心尖上戳刀子。
花厅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不少人冷汗都下来了,这位少夫人,看着年轻,手段却如此老辣犀利!根本不像个新妇,倒像个掌家多年的老手!
钱管事强撑着笑脸,试图挣扎一下:“少夫人明鉴,这……这货比三家固然是好,但有些老供应商,合作多年,知根知底,价格也公道,突然换了,恐怕……”
“恐怕什么?”薇明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压迫,“恐怕断了你的财路?”
钱管事脸色一白,慌忙摆手:“不敢不敢!小人绝无此意!只是……”
“没有只是。”薇明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规矩就是规矩。能做,就留下好好做;不能做,现在就可以交了对牌走人。我国公府,不缺干活的人。”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钱管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敢走吗?不敢!这采买的肥差,他舍不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观墨领着一位穿着青布长衫、戴着眼镜的中年账房走了进来。
“少夫人,刘账房到了。”
薇明点点头,对众人道:“这位是刘账房,从今日起,接替孙先生,负责布料采买的所有账目登记核查。孙先生既然病了,就让他好好休养,不必再操心府里的事了。”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心惊。这就直接把孙先生给撸了?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这位少夫人,是真狠啊!
刘账房上前,对着薇明恭敬行礼:“小人刘明,见过少夫人,定当尽心竭力。”
“好。”薇明示意他站到一旁,然后看向众人,“规矩都清楚了?”
“……清楚了。”底下传来稀稀拉拉、有气无力的回应。
薇明眉头一皱,声音陡然拔高:“都没吃饭吗?清楚没有!”
众人被她陡然凌厉的气势吓了一跳,赶紧挺直腰板,齐声吼道:“清楚了!”
薇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散了吧。钱管事,把近三年所有供应商的名单和往来账册,一个时辰内,送到刘账房那里。迟了,你这管事的位置,就换人坐。”
钱管事冷汗涔涔,连声应道:“是是是,小人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一群人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花厅。
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揽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少夫人,您可真厉害!看把那钱胖子吓的,脸都白了!”
执棋也面露敬佩:“三把火烧得恰到好处,既立了威,也明确了规矩,还安插了我们的人。”
薇明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这才刚开始。三房经营多年,树大根深,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孙先生‘病’了,钱管事吃了瘪,周氏那边,恐怕还有后手。”
她看向刘账房:“刘先生,查账的事,就拜托你了。重点是近三年的采买价格波动,以及那些与钱管事、三房往来密切的供应商。”
刘账房推了推眼镜,眼神精明:“少夫人放心,小人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接下来的两天,澄心院的小书房几乎成了第二个账房。刘账房和执棋带着几个识字的丫鬟,日夜不停地核对账册。薇明也时常在一旁看着,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直接询问。
结果触目惊心。
同样品质的江南云锦,别家铺子报价十五两一匹,钱管事长期合作的那家“锦祥绸缎庄”却能报到二十两;一些次等的杭绸,更是以次充好,账面上记的却是上等货的价格……林林总总,几年下来,贪墨的银子竟有数千两之巨!
“真是胆大包天!”执棋看着汇总出来的数据,气得手抖。
薇明面色沉静,但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她的怒火。她知道水浑,却没想到浑到这个地步!
“少夫人,接下来怎么办?”刘账房问道,“是直接拿了下人问罪,还是……”他意指背后的三房。
薇明沉吟片刻,摇了摇头:“直接拿下钱管事,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也会让母亲难做。周氏毕竟是长辈,没有确凿证据直接指向她,动不了她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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