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娅的拥抱短暂却有力，像一次无声的充电。
当她退开时，秦毅眼中最后的彷徨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冰冷的决心。
他轻轻拍了拍佐娅的手背，示意自己已经调整好状态。
“说点正事。”秦毅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技术组那边关于硬盘的进展如何？还有，沃里克那边有什么新动静？”
佐娅也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坐回对面的椅子，调出随身平板上的加密数据：“音频碎片的关键词已经同步给你了。技术组正在尝试重组更完整的片段，但需要时间。至于沃里克……”
她顿了顿，“他提供的‘内鬼’名单上，与航天基地管理部门关联的那个中级官员，在半小时前试图通过一条我们之前未掌握的加密频道向外发送信息，内容被‘影网’拦截并部分破译，是关于‘基地近期外部安保轮换异常’的常规报告，但接收方代码……指向GTI的一个信号中继站。”
“果然。”秦毅冷笑，“沃里克要么是故意抛出这个饵来测试我们的能力，要么就是他安全部的筛子比他想的还要多。无论是哪种，都证明安全部在他掌控下漏洞百出，而‘普罗米修斯号’和GTI的生物实验线索，更让我觉得，我们内部不能有这样的短板存在。”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鹰巢”外逐渐泛起的鱼肚白。
“天亮后，我会发起紧急董事会临时会议。议题是‘近期安全形势评估及GTI渗透应对’。是时候，跟我们的安全董事‘好好谈谈’了。”
佐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你要在会上发难？直接质疑沃里克的能力，甚至……拿掉他？”
“不是质疑能力，是追究责任。”
秦毅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安全部出现内鬼，且内鬼在他提供的名单上，却依然能在他眼皮底下活动，这是失职。”
“我们刚刚对GTI后勤节点进行了一次成功的反向行动，获取了关键情报，但行动全程，安全部未能提供有效的情报支援或掩护，这是失职二。”
“最重要的是，面对GTI可能涉及国际生物安全红线的‘方舟协议’威胁，安全部目前的架构和反应模式，显得迟钝且被动，不足以应对即将升级的、超越传统军事冲突范畴的危机。”
他走回桌前，手指敲了敲那份沃里克之前给他的、关于GTI网络渗透的报告：“他会用这份报告证明他并非毫无作为。我会承认这份报告的价值，但也会指出，这更像是事后补救，而非主动防御。安全部需要的不只是发现漏洞，更需要的是主动构建防火墙，以及在漏洞被利用前预警和反制的能力。显然，沃里克领导的传统安全模式，已经跟不上对手的进化速度和我们面临的新威胁维度。”
“你需要其他董事的支持，尤其是雅各布。”佐娅冷静分析，“雅各布看重的是结果和掌控力。沃里克虽然有些官僚，但一直还算稳定。你需要拿出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证明换掉他能带来更大的安全收益，而不是引发内部动荡。”
“所以，我需要‘证据’和‘方案’。”秦毅点头，“证据就是内鬼依然在活动，以及安全部在‘逆刃行动’中的缺位。方案……”
他看向佐娅，“我需要你和技术组，在天亮前给我一份简要但有力的报告，基于‘影网’的架构和理念，提出一个‘哈夫克新一代一体化安全防御体系’的构想雏形。重点突出主动性、实时性、多维度联动，以及……与特种作战部门更紧密的战术协同。”
佐娅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想将安全部的部分核心职能，尤其是对外情报监控、反渗透和危机预警，与‘影网’及特种作战进行深度整合，形成一个更高效、更直接受你影响的快速反应单元？”
“不是完全取代安全部。”秦毅纠正，“治安、内部纪律、常规保密这些依然可以留给一个精简后的部门。但应对GTI这类外部高端威胁的‘矛’与‘盾’，必须更锋利、更智能，并且直接对最高决策层负责。在当前的危机下，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他看向佐娅：“报告不用太详细，但要突出前瞻性和紧迫性。关键在于让雅各布和其他董事看到，我们不是在进行权力斗争，而是在为哈夫克的生存进行必要的架构升级。”
“我明白了。”佐娅立刻起身，“我马上去准备。报告会在会议开始前两小时发给你。”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秦毅一眼，“小心点，沃里克不是易与之辈，他在董事会经营多年。”
秦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我知道。所以，我不会一个人去。”
清晨八点，哈夫克总部大楼顶层董事会会议室。
厚重的实木长桌旁，董事们陆续落座。气氛比往常凝重，不仅因为这是紧急召集的临时会议，更因为会议发起人是近来风头正劲、但也争议不断的秦毅。
雅各布·哈夫克坐在主位，神色平静地翻阅着面前刚送达的简要议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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