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饥荒连年的大汉百姓第一次收获千斤粮产时,
整个东汉王朝的命运悄然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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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中元二年,春寒料峭。
洛阳南郊,辟雍之外,本该是士人云集,弦歌不绝的所在。
此刻,却透着一股沉郁的死气。太学门前宽阔的场地上,稀稀拉拉跪着几十个太学生,衣衫虽还算整齐,但面有菜色,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惊惶与绝望。
他们面前,紧闭的朱漆大门上,交叉贴着两道尚书台的封条,浆糊尚未干透,在料峭春风里微微颤动。
“陛下……陛下宾天了!”一个年轻学子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低喊出来,“天柱既折,吾等……吾等前路何在?”
无人应答。只有风卷起尘土,打着旋儿掠过空旷的场地。
光武帝刘秀驾崩的消息,像一块巨大的冰,砸进了本已暗流汹涌的洛阳城。
新帝即位,根基未稳,朝堂上衮衮诸公各怀心思,而关东大旱的阴影,已悄然蔓延至司隶边境。饥饿,像一头沉默的巨兽,正匍匐在帝国的肌理之下,伺机而动。
人群中,一个名叫郑浑的年轻博士,死死攥着手中那卷《尚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不是在为个人的前程忧虑,那太奢侈了。他想的是去岁返乡途中,豫州兖州那龟裂的田地,那剥光了树皮的村落,那倒毙在路旁、无人收殓的饿殍。先帝在时,尚能勉力维持,如今……这煌煌大汉,四百年基业,难道真要……
他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绝望中,一阵清脆而富有节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死寂。
那不是汉地惯常使用的匈奴马沉重踏地的闷响,也不是西域良驹急促的碎步,而是一种更稳健、更从容的节奏,嗒,嗒,嗒,敲在洛阳城平整的青石路面上,异常清晰。
人们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一队骑士,约二十余人,护卫着一辆形制奇特的马车,正沿着南郊的官道缓缓行来。
那些骑士,身着玄色轻甲,样式简洁却透着精悍,胯下战马也比寻常汉马高出半头,筋肉虬结,神骏非凡。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眼神,锐利、沉静,扫过太学门前这群落魄学子时,并无鄙夷,也无好奇,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
而那辆马车,更是前所未见。车身并非汉地流行的轩敞高车,线条更为流畅,木料黝黑,泛着一种致密的光泽,车轮也更大,辐条结构似乎更为精巧,行驶起来几乎听不见寻常车辆的吱呀噪音。
车队在距离太学门口百余步的地方停下。骑士们无声地散开,形成一个松散的警戒圈。马车门打开,先下来两个同样身着玄衣的侍从,随即,一个身影探身而出,站在了车辕旁。
那是一个男子,看年纪不过三十许,面容算得上英挺,但绝非时下推崇的儒雅文士之风。
′他的眉骨很高,眼窝微陷,鼻梁挺直如刀削,下颌线条硬朗。他未戴冠,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发,身上是一件深青色的锦袍,纹样古朴,看不出具体出处。
他就那样随意地站着,目光掠过紧闭的太学大门,扫过地上跪着的学子,最后,投向远处洛阳城巍峨的轮廓。
那目光,郑浑一生都无法忘怀。
那不是少年人的锐气,也不是耄耋老者的暮气,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沉淀。仿佛看尽了千山万水,洞穿了世事轮回,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甚至是一点隐藏得很深的倦怠,但在这疏离与倦怠之下,却又燃烧着某种不容置疑的、近乎野心的火焰。
“那是何人?”身旁有学子低声惊问,“看服色,非我汉家规制,亦非匈奴、乌桓……”
“是海客?”有人猜测,“听闻东海之外有仙山,有方士……”
“不对,”郑浑喃喃道,他注意到那男子腰间佩着一柄短剑,形制同样奇特,剑柄似乎并非中原常见的玉或铜,而是一种暗沉的木质,上面镶嵌着几颗米粒大小的珠子,在晦暗的天光下,隐隐流动着光华。“你看他的护卫,令行禁止,绝非寻常商旅或海客所能有。”
那男子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郑浑这群人身上。他并未走过来,只是远远地,对着他们,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那动作幅度很小,几乎难以察觉,但郑浑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不是同情,不是安抚,更像是一种……确认。
确认他们在这里,确认这太学的门关了,确认这帝国正滑向深渊。
然后,那男子转身,重新登上了马车。玄甲骑士们无声地汇拢,护卫着车辆,调转方向,朝着洛阳城南的明堂、灵台方向而去,很快消失在官道的拐角。
马蹄声远去,留下太学门前一片更深的死寂。
“他……他去了皇城方向?”一个学子结结巴巴地说。
无人能回答。
郑浑只觉得心头狂跳。那个身影,那双眼睛,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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