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州府兵。”劼一道。
见识到长孙涣的权势，本以为会暗中下毒杀光那些和尚灭口。
没想到他敢直接出兵，真是天高皇帝远有恃无恐。
两道人影走来。
长孙涣看着坐在草堆上的李象，心中得意，脸上毫不掩饰满意之色。
“李象本郡公要检查你的腿，有劳孟尝。”
长孙涣看向身边人。
李孟尝大步走向李象，他要向东宫表忠心，这样才有机会调离黔州。
至于得罪李象他不在乎。
他无翻身之日，正好成为他的垫脚石。
伸手准备拆布条。
只觉得浑身凉飕飕，想要收回手已经来不及。
一把匕首将他的手钉在地上。
撕心裂的痛感瞬间上脑。
抬头怒视李象，准备开口呵骂，当看到一对冰冷的眸子以后瞬间憋了回去。
夺过匕首拔出，向后退。
不敢再看李象。
长孙涣觉得浑身不自在，把手藏进袖子里。
仿佛这一刀也刺穿他的手背。
李孟尝挥手，不远处士兵跑来。
“将那布条打开。”
手指李象小腿道。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是傻子。
李象哪怕再落魄也不是他们能碰的。
“家父李承乾，祖父李世民。”
说完，眼神轻蔑的看着长孙涣。
又道：“你敢来拆布条吗？”
“你。”
长孙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要亲眼看到李象的腿伤才能放心。
可眼前的李象明明孤立无援，他就是不敢来强的。
看向劼一。
“抓住他。”
士兵听命将劼一控制住，长孙涣抽出士兵佩刀，将刀架在他脖子上。
什么也没有说。
李象看向劼一，又看向长孙涣。
他不怀疑长孙涣敢杀劼一，在长孙涣眼中劼一命如草芥。
李象扶着木堆起身，蹦回草房。
拿出小弩，按上箭矢以后对准长孙涣。
“三。”
一声三，所有人身体一震，齐齐看向长孙涣。
长孙涣眼神惊恐，李象要射他？一定要射他，他绝对不会犹豫。
“二。”
二声落，所有人准备跑，就连李孟尝也不例外。
长孙涣手中横刀掉落，裤子下方湿了一大片。
“一。”
最后一声落下。
“嗖一声。”
箭矢射出冲向长孙涣胸口。
长孙涣早就丢掉横刀趴在地上。
箭矢擦着一士兵脸部飞过，消失在夜色中。
长孙涣脸色惨白，抬头眼中哪里还有一丝高冷。
众人长出一口气。
那名士兵摸脸颊，粘稠滚烫。
众人只见李象再次将小弩上弦，按上箭矢以后再次对准长孙涣的头。
“我可以死，不可以给父亲丢人，不可以给祖父丢人。”
说着扣动扳机。
长孙涣想要躲已然来不及。
可这一箭似乎有些偏，射中长孙涣手臂 。
长孙涣惨叫。
众人吓得后退。
李象摇头，对这一箭很不满。
扫视草房，看到一把菜刀。
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过去拿起菜刀。
布条渗血，他仿佛不知道。
一步一步向长孙涣走。“只有战死的李象，没有跪着生的李象，你欺负我，我要你命。”
声音很轻，给人的感觉却冷过这寒冬。
一步两步。
长孙涣此时已经忘记惨叫，理智告诉他，再留在这里李象绝对不会敢杀他。
敢舍命的李象仿佛曾经的皇太孙归来。
贵不可言，仿佛天上星辰，看得到，又高不可攀。
长孙涣爬起向远处跑。
他不敢再留在这里。
士兵们怔愣，李孟尝低头。
李象扫视众人。
最后把目光停在李孟尝身上，一步一步向李孟尝走。
小腿处布条已经被浸得血红。
李梦常浑身颤抖，脸色苍白。
此时他才明白有些人哪怕落魄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刺史惹得起。
除非他能承受九族被灭。
想到天可汗的威严，瞬间如坠冰窟。
眼前这人父亲造反，这一脉本该灭绝，他却活着。
齐王李佑造反可不是这种待遇。
眼前这人不一样，他是文德皇后的长孙。
眼看着李象越来越近。
李孟尝看一眼早已跑远的长孙涣，慢慢单膝跪地。
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李象，在心里已经承认，这就是皇太孙，任何人无法改变。
只要他不死他就是皇太孙，哪怕他没有任何爵位。
士兵们跟着单膝跪地。
这一跪，士兵们心中压力瞬间消失，一个个如释重负。
李象放下刀，坐在李孟尝面前。
伸手解开布条。
血淋淋的伤口展现在李孟尝眼前。
李孟尝看的心颤，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忍着疼走路的。
当看到李象在笑以后，脊背生寒不自觉低下头。
在他眼中李象对自己真狠，在李象心中却不是这样。
他能忍住疼，他怕伤口处没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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