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金属轨道发出轻微的“咔”声,像是某种机关松动的预兆。秦明快步走出,脚步沉稳却带着一丝急促,皮鞋踩在地砖上的回音被通道两侧吸音板吞没,只留下一种近乎窒息的静谧。他右手紧握着那枚用黄符纸层层包裹的瓷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稍一松懈,封印就会崩裂。
符纸边缘渗出淡淡的朱砂纹路,隐隐浮现血契印记——一道蜿蜒如蛇形的暗红线条,在灯光下几乎不可见,但秦明知道它还在。完整无缺。他没有片刻迟疑,立刻从战术服内袋取出手机,指尖熟练地弹出SIM卡槽,拔下电池,将整机拆解成三部分,分别塞进不同的密封袋中。断电、断联、断信号。这是对抗“它们”的基本法则:不让任何数据流动,不给魍魉一丝可乘之机。
通道尽头,审讯室的灯还亮着,惨白的日光透过观察窗洒在冷灰色的地面上,像是一道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张立国站在门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监控屏幕。听见脚步声,他微微侧头,声音压得极低:“准备好了?”
秦明点头,动作干脆利落。他将瓷碗递过去,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这是‘忘川引’,能屏蔽记忆扫描三小时。老赵喝下后不会被外界读取或干扰,但副作用明显——心跳会降到临界值,呼吸变浅,接近临床死亡状态。技术组必须全程监护。”
张立国接过碗,手指触到符纸时顿了一下。那纸冰冷得不像凡物,仿佛刚从坟土里挖出来。他看了眼屏幕里的老赵:男人坐在铁椅上,双手抱头,肩膀微微发抖,嘴唇干裂,眼神空洞地盯着桌面,像是灵魂已经被抽走了一半。
“他已经清醒了。”张立国低声说,“情绪极度不稳定,反复要求见你。技术组在隔壁待命,生命体征实时监测,一旦出现危险就终止。”
“不能让他接触任何电子设备。”秦明的声音更轻,却字字如钉,“也不能有人单独和他说话。现在每一秒都可能被篡改——不只是他说的话,连他的记忆本身都在被人远程编辑。”
张立国抬手,在观察窗上敲了两下。节奏是摩尔斯码中的“确认”。对面的技术员抬头,收到指令后开始调试脑波抑制仪与心率同步器。门开一条缝,秦明先进,张立国随后跟入,反手锁门,拉下遮光帘。
空气骤然凝滞。
老赵抬起头,瞳孔涣散,像是透过秦明在看某个遥远的地方。他喉咙滚动,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你们……是不是又要问我一遍?我已经说了……箱子是别人让我送的……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秦明缓缓坐下,双肘撑在桌上,手掌轻轻覆住一枚刻有八卦纹的小铜片——那是防窃听阵的核心。他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经过深思熟虑才吐出:“这次不是问你箱子的事。我要你知道,你现在说的话,只有你自己能听见。外面的人听不到,你也看不到他们。你能做到吗?”
老赵眨了几下眼,眼球转动迟缓,像是生锈的齿轮。良久,他慢慢点头。
秦明从怀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符纸,指尖一撕,一角裂开,露出底下那只青釉瓷碗。汤面平静无波,却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腐香,像是雨后枯井深处飘来的气息。他端起碗,递向对面。
“喝下去。”
老赵颤抖着手接过,指节因紧张而扭曲。汤水晃动,边缘几乎溢出,却奇迹般没有洒落。他闭眼,一口气灌下,喉结剧烈滚动。放下碗的瞬间,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筋骨,身体向后重重靠进椅背,眼皮剧烈颤动,呼吸变得绵长而微弱,胸口起伏几乎难以察觉。
监控器发出轻微蜂鸣。心率曲线从每分钟八十二次缓缓滑落,五十四……四十九……仍在下降。技术人员通过耳机汇报:“血压持续走低,预计七分钟后进入临界平台期。”
秦明靠近一步,声音如耳语,却精准切入意识层面:“箱子……金丝眼镜的男人……他说了什么?”
老赵的眼皮猛地一跳,喉咙发出咕哝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试图从深渊爬出。他的嘴唇微微开合,声音仿佛来自地底隧道:“那个男人……右手小指……少了一截……他穿灰色中山装……戴金丝眼镜……说话时总喜欢摸镜框……”
秦明瞳孔骤然收缩。
“他还说……‘财神爷要借你的车办件大事’……让我别问……做完这单……给我五十万……现金,当场结清……”
“有没有提名字?”秦明追问,语气加重,“职位?或者联系人?电话?账户?”
老赵嘴角抽搐,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呼吸愈发微弱。监控器警报轻响,绿线剧烈波动,技术人员举手示意:药效即将结束,建议终止问询。
就在这时,张立国猛地转身,一掌拍在窗台上,声音压抑却震耳欲聋:“教育局局长!周维安!他右手小指三年前车祸截肢,局里档案有记录!当时新闻还报道过,说是深夜驾车坠桥,幸存下来却丢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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