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虽然依旧湿热)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缝隙,投下斑驳摇曳的光斑。空气虽然依旧带着雨林特有的、仿佛能拧出水来的潮湿和闷热,却再也闻不到地底那令人窒息的、混合着灰尘、腐朽与诡异能量波动的压抑气味。耳边重新充满了生机勃勃(虽然依旧潜藏杀机)的鸟鸣、虫叫,甚至远处不知名野兽的嘶吼,这一切,比起西王母宫内那死寂的轰鸣与蛇类的嘶鸣,简直可以称之为天堂的交响乐!
“出来了……我们他妈的……真的出来了……”吴邪望着头顶那虽然被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却无比真实的太阳光柱,声音哽咽,几乎要喜极而泣,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与狂喜交织在心头。
王胖子直接毫无形象地呈“大”字形瘫倒在铺满落叶的、湿润而“亲切”的地面上,贪婪地、近乎抽搐地呼吸着那带着泥土和植物清香的空气(虽然也可能夹杂着动物粪便味):“太阳!是太阳!胖爷我以后再也不骂你这老小子晒得人冒油了!能看见你真好!这破林子,现在看着都眉清目秀的!”
黑瞎子重新戴上他那副骚包的墨镜,懒洋洋地靠在一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巨树树干上,有气无力地哼哼:“这回的‘喇嘛’夹得……可真他娘的够本,把瞎子我下辈子的惊险刺激都预支完了。下次……下次再有这种‘好活儿’,记得提前三个月通知,瞎子我好去庙里烧烧香,再把遗嘱条款写得详细点,省得我那点家当被你们这群饿狼给瓜分咯。”
解雨臣虽然同样疲惫欲死,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地方,但依旧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开始清点人数和检查众人身上剩余的、寥寥无几的装备与物资,这是他的责任和习惯。
张起灵沉默地站在稍远一点的阴影里,目光如同最细致的扫描仪,缓缓扫过每一个瘫倒在地、衣衫褴褛、满身伤痕却洋溢着强烈生命气息的同伴。当他的目光掠过正在全神贯注帮李莲花调理内息、侧脸在斑驳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的的白芷时,那双向来古井无波、深邃如同寒潭的眼眸最深处,那万年不化的冰雪,似乎被这温暖的阳光和劫后余生的气氛,融化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痕迹。
李莲花盘膝坐在地上,双目微阖,在白芷温和内力的辅助下,缓缓运转着扬州慢心法,修复着体内那因为强行引动陨玉能量而受损的经脉。白芷则跪坐在他身旁,用沾了清水的干净布巾,极其轻柔地为他擦拭着嘴角、脸颊早已干涸凝固的血迹和污渍,动作专注而心疼。
“值得吗?”白芷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想起他当时那奋不顾身、如同扑火飞蛾般的举动,声音轻得如同耳语。
李莲花缓缓睁开眼,对上她那双盛满担忧与后怕的眸子,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如同春风拂过莲塘般温和而令人心安的浅笑:“能护得大家周全,看到你们都活着,便值得。”
他的目光温和地掠过瘫在地上喘粗气的王胖子,靠树假寐的黑瞎子,清点物资的解雨臣,沉默守护的张起灵,最后回到白芷脸上,笑意加深了些许,带着一丝洞察的狡黠:“而且,阿芷,我们这趟‘贼不走空’的买卖,似乎也并非全无收获,不是吗?”
白芷自然明白他意有所指,轻轻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用手按了按贴身收藏那两样“危险品”的位置,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希望……我这点冒险,将来真能对小哥和黑先生的顽疾,有所帮助吧。不然,这‘小偷小摸’的名声,我可就白担了。”
阳光努力穿透茂密的雨林冠层,在劫后余生的众人身上投下温暖而斑驳的光影。他们衣衫破烂,满身泥污与血渍,带着或轻或重的伤势,也带着西王母宫留下的无尽谜团、深深震撼与难以磨灭的记忆。但无论如何,他们活着出来了,带着伤痛,也带着新的、或许能改变未来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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