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客卿长老,并未给金灵逸的生活带来立竿见影的喧嚣。他没有选择灵气最浓郁的主峰或丹霞峰开辟洞府,而是请宗门阵法师在废丹房所在的山谷深处,重新布置了一番,设下聚灵与防御阵法,将此地作为自己的潜修之所。
此地偏僻安静,更重要的是,那堆积如山的废丹,依旧是他快速提升实力、淬炼金翎之力的重要资源。以他如今金丹期的修为和掌控力,汲取炼化废丹能量的效率与安全性,远非昔日可比。
他深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即便已显露金丹修为,依旧保持着低调。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山谷内巩固境界,熟悉气血金丹的种种玄妙,同时以更精微的手段汲取火属性废丹,淬炼肉身与金翎之力,并向叶千寻请教更高层次的炼丹术与金翎族秘法。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一日,他正在谷中演练一套新领悟的、将气血之力与金翎锋锐之气结合的拳法,拳风过处,虚空生痕,隐隐有割裂之感。
谷外阵法传来一丝波动。
金灵逸收拳而立,神识扫过,眉头微挑。来者并非宗门执事或寻常弟子,而是一道熟悉的、带着灼热气息的赤红色身影——凌墨。
他挥手打开阵法通道。
凌墨走了进来,今日她未着劲装,反而穿了一身较为正式的赤火纹路裙袍,更衬得她明艳照人,只是眉宇间少了几分往日的娇蛮,多了几分沉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纠结。
她看着谷中负手而立、气息渊渟岳峙的金灵逸,恍惚间仍觉得有些不真实。那个曾经需要她“罩着”、在废丹房挣扎的倔强少年,如今已是需要她仰视的金丹长老。
“凌师侄,有事?”金灵逸开口,语气平和,却自然而然地带着长辈的淡然。既然身份已定,他便遵循宗门的规矩。
这一声“师侄”,让凌墨娇躯微不可察地一颤,贝齿轻轻咬了下红唇,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气闷。她深吸一口气,昂起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金……金长老,我父亲……宗主请你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她终究还是没能坦然喊出“长老”二字,用了折中的称呼。
金灵逸看了她一眼,能感觉到她那份别扭,却并未点破,只是点了点头:“好,我这便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驾驭遁光飞向主峰。一路无话,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直到快到宗主大殿时,凌墨终于忍不住,速度稍缓,与金灵逸并行,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急切:“喂,你……你之前说的,在万兽山脉遇到星陨天阁使者,是真的吗?他……他真的说了‘金翎耀世’?”
金灵逸心中一动,面色不变:“自然是真的。此事关乎重大,我岂会妄言。”
凌墨美眸中闪过复杂之色,喃喃道:“金翎……传说中上古时期纵横天地,执掌庚金之道的至高种族……难道你真的……”她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好奇与探究几乎要满溢出来。作为宗主之女,她显然知晓一些寻常弟子不知的古老秘辛。
金灵逸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或许只是使者随口一提,不必过于解读。”
谈话间,两人已落入宗主大殿前的广场。赤火宗主早已在殿内等候,除了他之外,竟还有一人——秦烈。
秦烈见到金灵逸,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拱手道:“金长老,别来无恙。”
金灵逸回礼,心中却升起一丝疑惑。宗主召见,为何秦烈也在?
赤火宗主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神色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金长老,秦师侄,召你二人前来,是有一件紧要之事。”
他取出一枚散发着淡淡星辉、非金非玉的令牌,置于案上。令牌之上,刻着“星陨”二字,散发着浩瀚而神秘的气息。
“这是星陨天阁巡天使墨羽前辈离去前,暗中留给本座的‘星陨令’。”赤火宗主沉声道,“墨羽前辈传讯,言及幽冥府此番动作,背后可能牵扯到更深层的势力,关乎南陲乃至整个天玄界的安宁。他希望我赤火宗,能派出得力弟子——尤其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前往位于‘中州天渊’附近的‘星陨城’,参与三月之后由天阁主持的‘天穹论道’。”
“天穹论道?”秦烈眼中精光一闪,显然听说过此盛会。
“不错。”赤火宗主点头,“此乃星陨天阁千年一度的盛事,旨在汇聚天下英才,论道切磋,共探天道。届时,各大势力,乃至一些隐世种族的天骄都会前往。墨羽前辈特意点名,”他看向金灵逸和秦烈,“希望我宗由金长老你,以及秦师侄,共同带队前往。”
金灵逸心中一震。星陨天阁果然没有仅仅停留在“观察”,而是直接发出了邀请,并且是以这种近乎“点名”的方式!这天穹论道,恐怕不仅是论道那么简单。
秦烈脸上的笑容收敛,变得严肃起来,他看了一眼金灵逸,对宗主道:“宗主,天穹论道非同小可,涉及宗门颜面与未来。弟子与金长老定当竭尽全力。只是,此行路途遥远,需经过数处险地,且各方天骄汇聚,龙争虎斗,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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