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绝崖绝境:马蹄追魂与生死一线
荒原的夜色如墨,只有半轮残月挣扎着从云层中探出头,洒下惨淡的光。夏千慕的粗布劲装早已被汗水和尘土浸透,紧紧贴在背上,左手攥着的古铜片边缘被体温焐热,却依旧硌得掌心生疼 —— 这是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遗物,也是他追查真相的唯一线索。右手死死拉着周豪的手腕,两人在崎岖的土路上狂奔,脚掌踩过尖锐的碎石,传来一阵阵刺痛,却连皱眉的时间都没有。
“千慕!他们离我们不到两百步了!” 周豪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左肩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染透,暗红色的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串断断续续的血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扛着的开山斧足有三十斤重,此刻却像是坠了铅块,每一次晃动都牵扯着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浸湿了额前的碎发。
夏千慕没有回头,神识如一张无形的网,铺展开来覆盖了身后三里之地。三十多骑追兵如同黑色的洪流,马蹄声 “哒哒” 作响,震得地面微微颤抖,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尘土的腥气和匪寇身上的酒臭。最前面的血狼帮小头目李三,一身黑色劲装,腰间挎着一柄缺口的鬼头刀,手中挥舞着马槊,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三角眼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夏千慕!你跑不了了!把古铜片和残图交出来,老子给你留个全尸!不然等老子抓住你,定要你尝遍拔筋抽骨的滋味!”
“呸!你这种背叛主子的狗东西,也配提‘留全尸’三个字?” 夏千慕怒吼一声,神识突然捕捉到左侧斜后方的三道寒光 —— 三名匪寇正趴在马背上,拉满了牛角弓,箭矢的铁镞反射着月光,直指他们的后背心。“周豪!左后方三点钟方向!三支穿云箭!快挡!”
周豪几乎是本能地转身,开山斧在身前划出一道半圆形的弧线,“铛铛铛” 三声脆响接连响起,三支箭矢应声而断,箭头 “叮叮当当” 落在地上,滚出老远。但反震力也让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左肩的伤口彻底撕裂,鲜血 “汩汩” 涌出,瞬间染红了半边肩膀。“他娘的!这群杂碎只会放冷箭!有本事光明正大地来决一死战!”
就在这时,前方的地势突然陡降,一道垂直的崖壁如同一道天堑横亘在眼前 —— 鹰嘴崖到了!崖壁高约百米,像是被天神用巨斧劈开,崖下云雾翻滚,深不见底,只有几株枯黄的野葛藤从岩缝中垂落,在夜风里无力地摇摆,仿佛在嘲笑他们的穷途末路。夏千慕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拉着周豪猛地停下脚步,身后的追兵已经近在咫尺,马蹄声、呐喊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
“哈哈哈!没路了吧!我看你们还往哪跑!” 李三勒住马,胯下的黑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他身后的匪寇纷纷下马,手持刀斧、长矛,一步步围拢过来,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像是在看两只困在笼子里的猎物。“夏千慕,识相的就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让你们从这鹰嘴崖上跳下去,摔个粉身碎骨!到时候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周豪将夏千慕护在身后,双手紧握开山斧,双脚分开与肩同宽,摆出防御姿势。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因失血而发紫,眼神却依旧凶狠如狼,死死盯着逼近的匪寇:“千慕,今天我们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让这些杂碎知道,我们夏家的人不是软柿子,不是他们想捏就能捏的!”
夏千慕靠在冰冷的崖壁上,后背传来阵阵寒意,手心全是冷汗。他快速扫视四周,左边是陡峭的崖壁,右边是越来越近的匪寇,前后皆是绝路。他知道,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是三十多名匪寇的对手 —— 周豪身受重伤,随时可能倒下;自己虽然是凝元境初期,但连日奔逃早已耗尽了大半元气,混沌之力在丹田气海中只剩下薄薄一层。
就在李三挥刀欲冲的瞬间,胸口的古戒突然微微发烫,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牵引力从右侧崖壁传来,像是有人在暗中用手指轻轻戳了他一下,带着不容置疑的指引。夏千慕心中一动,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右侧的野葛藤 —— 藤蔓缠绕交错,覆盖了大片崖壁,与其他地方的荒凉景象并无不同,若非古戒的指引,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异常。
但古戒的温度越来越高,牵引力越来越强,如同磁石吸铁般,直指藤蔓最密集的一处。“周豪!帮我挡住前面的匪寇!给我十息时间!只要十息!” 夏千慕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也带着一丝笃定。
“你要干什么?这里是绝崖,没有路了!” 周豪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猛地将开山斧横在身前,挡住两名冲上来的匪寇,“放心!有我在,他们别想靠近你一步!十息之内,我就算是死,也会拦住他们!”
夏千慕不再犹豫,立刻扑到崖壁前,伸手拨开缠绕的藤蔓。指尖触到的不是粗糙的岩石,而是一块边缘微微松动的青石板 —— 石板表面覆盖着厚厚的苔藓,与崖壁完美融合,连颜色都一模一样,若非手感不同,根本无法分辨。他心中一喜,双手扣住石板边缘,调动体内仅存的混沌之力 —— 丹田气海一阵翻腾,淡金色的混沌之力如同细流般顺着手臂涌入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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