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天监五先生同意跟面前的男人一道前往教坊司勾栏听曲的时候,钟璃一度都想反悔,因为这个决定太过于荒谬。
陆泽哑然一笑。
“监正大人将你送到我身边,想来不只是想要让我帮助你压制厄运,更是让我替你梳理你身上那道极其杂乱的水渠。”
“闭门镇厄,如治水只知堵渠,你之前一直都被关在地牢里面,就是‘堵’,而现在最需要做的,恰恰是梳理通渠。”
“你就得去那人气最盛、意外最多的地方,在湍流当中学会稳住自身心舟,这才是化解三千六百劫数的关键一步。”
陆泽说的头头是道。
果然。
男人都喜欢逼良为娼跟劝妓从良。
陆泽诓骗着单纯可爱的司天监五先生到教坊司那种地方去听曲,若是被司天监内的那些术士们知晓的话,指定要炸锅。
钟璃摇了摇头,她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今年的秋闱马上就要开始,你是否应该留在府上研读...”
这一番话,让陆泽心里颇为受用,如白兔似麋鹿一般的钟璃,在陆泽这段时间的悉心调教之下,她明显是有所转变的。
都开始替我着想啦!
“小小秋闱,无妨无妨,哪怕是那春闱会试,都是小场面,该干嘛就干嘛,功课是功课,生活是生活。”
“这两者可不能混为一谈。”
“人生太多美丽的风景,都在我们向上攀爬的过程当中,若是一直盯着山上的风光,忽略掉沿途的美景,那才亏呢。”
钟璃微微愣住,陆泽最后这番话隐约间对她有些触动,她在认真的思索,这两年的字迹是否过于纠结于厄运跟劫数。
暮色当中。
陆泽带着钟璃出门,在临出门之前,陆泽选择将钟璃额头上的玉牌给摘下,结果后者打死都不同意。
“这是我师父特意给我打造的。”
“不能摘掉。”
陆泽笑道:“可是,你如果一辈子都戴着这东西,此生都难以靠着你自己去走路,就像是扶着大人胳膊走路的稚童。”
他的描述很生动,钟璃低着头,两只手的手指缠绕在一起,很是纠结,最后还是勉强同意摘掉:“但我要带在身上。”
万一出现问题,还能赶紧戴上。
“行。”
马车很快就抵达教坊司,陆泽并没有带着钟璃前往影梅小阁,毕竟他是那里的熟客,实在有些不太方便。
陆泽带钟璃来到教坊司的主楼,各个花魁跟时下最火热的娘子们,都能够拥有单独的院落,用以开打茶会,招揽客人。
如果说那些院落是豪华包厢,而主楼就相当于是大厅,人更多,同样价格也要更便宜一些。
陆泽从未到过主楼这边,主要是每次到浮香花魁院子里,他都不需要花钱,而且还能够享受贵宾级别的待遇。
“欢迎二位。”
“给我们在二楼找个靠窗的位置。”
跟着小厮进入主楼,丝竹喧哗、脂粉香气、男女笑谑声浪扑面而来。
钟璃那蜜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不安跟惶然,她下意识的便拉住陆泽的一片袖角,一路上尽可能躲避着擦肩而过的人群。
两人来到二楼,找到一处视野尚可的雅座,陆泽仅要了些清淡的果饮,望向少女的眼神里带着揶揄:“感觉如何?”
“嗯...说实话,我感觉很危险。”
钟璃话音刚落,在不远处举杯畅饮的一位豪客,他手中那只坚硬的犀角杯毫无征兆地齐柄断裂开,杯中美酒泼洒出来,淋了身边的女子一身,引起一阵的娇嗔。
“酒杯不用赔偿。”
“但奴家这身衣裳可得赔的哦!”
无人注意到,犀角杯断裂的方向赫然是朝着钟璃这边。
钟璃叹了口气。
台上正当红的伶人,正唱着新作曲谱的经典名作《破阵子》,唱到高亢之处,手中琵琶的一根琴弦‘啪’地崩断开来。
伶人痛呼一声,乐曲戛然而止,还没来得及更换琵琶,同一时间,台侧一盏用以烘托气氛的灯笼,摇晃当中坠落下来。
注意到这些异样的钟璃,原本有些高昂的情绪瞬间低落下去,陆泽轻笑出声:“可惜啊,你未生在二十年前。”
“为什么这么说?”钟璃端着酒杯,浅尝辄止着果酒,倒是不担心被呛到,她此刻的怀里便塞着玉牌跟那玉石小镜。
陆泽一本正经道:“若是你当年能参加山海战役,注定会是魏公手中的王牌,仅你一人便可抵一军。”
“唔...哪有那么夸张。”钟璃脸颊微微红润,她就只是个普通五品预言师,距离四品阵师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教坊司没有钟璃想象当中那般迷乱,她稍微放下心来,殊不知这就只是教坊司的一面,真正的那一面,藏在人心当中。
在陆泽跟钟璃准备离开的时候,最大的意外终于发生,不知是因为教坊司内部的疏忽,还是因为钟璃的到来所致。
不明的焦糊味伴随着缕缕黑烟飘起,火势虽然在第一时间便得到控制,但人群的误判却使得教坊司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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