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下沉,淑妃娘娘的偏殿里,烛火摇曳,暖黄的灯光将满桌膳食映照得格外诱人。那精心烹制的菜肴一道道排列整齐,热气腾腾,散发着勾人食欲的香气。松鼠桂鱼造型精致,鱼身炸得金黄酥脆,上面的糖醋汁晶莹剔透;八宝鸭肚内塞满了各种食材,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还有那翡翠虾仁,色泽鲜亮,让人一看便觉清爽可口。
淑妃娘娘在贴身宫女翠竹的搀扶下,缓缓坐上了主位。她今日身着一件淡粉色的宫装,裙摆上绣着朵朵盛开的牡丹,精致的妆容下,眉眼间却隐隐透着一丝疲惫。如今,柳辰也被允许进入殿内服侍。柳辰刚将最后那道冒着热气、香气扑鼻的鱼羹稳稳放在餐桌上,还未来得及站直身子,便瞧见淑妃娘娘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捂住嘴,原本红润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身子微微晃了晃,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击着。
翠竹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到淑妃娘娘身边,满脸焦急地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那声音里满是担忧,仿佛淑妃娘娘此刻的痛苦都加诸在了她自己身上。
淑妃娘娘微微摇了摇头,可那捂着嘴的手却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如潮水般不断涌来。她紧闭着双眼,试图压制住这股不适,可那股力量却愈发强烈。终于,她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吐出的秽物溅到了桌上的鱼羹里,也溅到了柳辰的裙摆上。柳辰却顾不上这些,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淑妃娘娘,一时间竟不知所措。翠竹急忙一边轻轻拍着淑妃娘娘的背,一边转头对柳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太医!”
柳辰这才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地转身就往殿外跑。她跑得太急,差点撞到门口的柱子上,额头撞得生疼,可她却顾不上揉一揉,只一心想着快点把太医请来。
殿内,淑妃娘娘依旧捂着嘴,身子微微颤抖着。翠竹扶着她,轻声安慰道:“娘娘,您别着急,太医马上就来了。您先歇一歇,喝点水缓缓。”说着,她端起桌上的茶杯,递到淑妃娘娘嘴边。淑妃娘娘微微抿了一口,却觉得那茶水的味道也让她恶心,又忍不住吐了出来。
一时间,偏殿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翠竹焦急地踱着步,时不时地往殿外张望,嘴里念叨着:“太医怎么还不来……”而淑妃娘娘则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脸色愈发苍白,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无助。
柳辰脚步急促,带着值守的张太医一路小跑进了偏殿。张太医年逾半百,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背着药箱,脚步稳健。他刚要撩起衣摆,单膝跪地向淑妃娘娘行礼,却见淑妃娘娘柳眉微蹙,直接挥手免了礼。
“张太医,先不讲究那么多虚礼了,先给本宫把脉吧。”淑妃娘娘声音带着几分虚弱与急切,一只手无力地搭在椅子扶手上,另一只手轻轻揉着太阳穴,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张太医不敢耽搁,赶忙放下药箱,从里面取出脉枕,轻轻放在淑妃娘娘面前的桌子上,恭敬地说道:“娘娘,请将手放在脉枕上。”淑妃娘娘缓缓伸出手,手腕纤细而苍白,轻轻搭在脉枕上。
张太医神色专注,伸出三根手指,稳稳地搭在淑妃娘娘的脉搏上。他微微闭上眼睛,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仿佛在通过脉搏与淑妃娘娘的身体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张太医,大气都不敢出。
翠竹站在一旁,双手紧紧绞着帕子,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焦急,嘴里不停地小声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娘娘可千万别有什么大碍啊。”柳辰也站在不远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张太医,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的汗珠。过了一会儿,张太医缓缓睁开眼睛,收回手指,脸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微微躬身,对淑妃娘娘说道:“娘娘,可否容老臣再诊一次脉?”淑妃娘娘点了点头,又将手放了回去。
张太医收起脉枕,再次向淑妃娘娘郑重行了一礼,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色,声音带着几分激动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您这脉象如滑珠走盘,圆润流畅,乃是典型的喜脉啊!根据脉象跳动强弱来看,大约已有一个月有余了。”
话音刚落,翠竹瞬间瞪大了眼睛,原本揪着帕子的手猛地松开,脸上绽放出比春日花朵还要灿烂的笑容,惊喜地叫道:“娘娘!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奴婢这就打发人去禀告皇上这件大喜事!”说着,她转身就要往殿外跑。
淑妃娘娘也是满心欢喜,刚刚因为呕吐而显得苍白的脸色此刻染上了一抹娇艳的红晕,像是天边最美的晚霞。她轻轻抬手,柔声唤道:“翠竹,且慢。”
翠竹急忙停下脚步,转身回到淑妃娘娘身边,疑惑地问道:“娘娘,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淑妃娘娘嘴角含笑,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喜悦,说道:“翠竹,去本宫的妆匣里取些金豆子来。翊坤宫上下每个人赏一粒金豆子,让他们都感受到本宫龙儿的福气!本宫要让这宫里上下都沾沾这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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