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深处,紫金色的能量风暴已肆虐了整整七日。
狂暴的能量流如同无数条挣脱枷锁的太古凶龙,在这片无界无域的虚空里奔腾咆哮,时而凝聚成遮天蔽日的巨掌,时而撕裂出深不见底的漆黑裂痕。虚空乱流裹挟着鸿蒙紫气的清冽、混沌本源的厚重、虚无真水的缥缈,三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至高的力量在风暴核心疯狂碰撞,每一次交锋都爆发出足以让诸天万界震颤的恐怖波动——那是足以轻易碾碎星系、改写法则的力量,此刻却被一股坚韧不拔的意志强行束缚在方寸之间。
风暴中央,萧炎盘膝而坐。
他的身躯早已不复往日的挺拔,玄色的衣袍在能量风暴中寸寸碎裂,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了细密的血痕,那是三种本源力量在体内冲突、撕裂经脉留下的印记。紫金色的鸿蒙紫气在他体表游走,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炽热,所过之处,皮肤瞬间泛红、起泡;深灰色的混沌本源则如同沉重的山岳,不断挤压着他的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不堪重负之声;而淡银色的虚无真水则如同无形的丝线,钻入他的毛孔,试图瓦解他的肉身根基,让他彻底融入虚无。
三种力量,一种主生,一种主道,一种主灭,本是相生相克、循环往复的至高法则,此刻却因为强行融合而变得势同水火。
“噗——”
一口鲜血从萧炎嘴角喷涌而出,在空中瞬间被狂暴的能量撕裂成血雾。他的意识在三种力量的冲击下摇摇欲坠,眼前不断闪过破碎的画面:药老慈祥的笑容、薰儿温柔的眼眸、萧族先辈们战死的背影、还有龙宇在永恒殿上那道俯瞰诸天的身影……这些画面如同黑暗中的微光,支撑着他濒临崩溃的意志。
“不能输……”
萧炎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舌尖尝到了浓烈的血腥味,“鸿蒙紫气、混沌本源、虚无真水……它们皆是大道基石,本就不存在绝对的冲突,只是我尚未找到平衡之法……”
七日之前,他在龙宇的指引下,踏入了这处混沌海深处的本源秘境。龙宇曾言,想要掌握混沌制衡术,必先融合三种本源力量,以自身为鼎炉,以意志为薪火,淬炼出能够平衡万法的“制衡道基”。可真正踏入秘境之后,萧炎才明白这其中的凶险——三种本源力量的冲突远比他想象中猛烈,哪怕有龙宇留下的永恒道则护持,他的肉身和神魂也几乎要被撕裂。
前三日,他试图以鸿蒙紫气为主导,强行压制另外两种力量,结果却是鸿蒙紫气的生之力量过于霸道,反而激发了混沌本源的反抗和虚无真水的侵蚀,让他的经脉断裂了三成;第四日,他转而以混沌本源为核心,想要调和另外两种力量,可混沌本源的厚重之力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无法约束虚无真水的缥缈和鸿蒙紫气的灵动,反而让三种力量的冲突更加剧烈;第五日和第六日,他尝试了无数种方法,或分而治之,或交替引导,却始终无法找到三者共存的平衡点,肉身损毁过半,神魂也出现了裂痕。
此刻,他已是强弩之末。
体内的三种力量如同失控的凶兽,在他的经脉、丹田、识海之中肆意冲撞,丹田内的帝炎本源被挤压到了角落,几乎要熄灭。识海之中,神魂之火摇曳不定,随时都有可能被虚无真水彻底湮灭。
“难道……我真的做不到?”
一丝绝望悄然爬上心头,萧炎的意识开始模糊。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龙宇传授混沌制衡术时所说的一句话:“制衡之道,不在于强压,不在于调和,而在于‘顺势而为’。万法同源,皆有其理,如同江河入海,虽路径不同,却终能归于一处。”
“顺势而为……”
萧炎喃喃自语,涣散的眼神逐渐凝聚起一丝光芒。他尝试着放下心中的执念,不再刻意去控制或压制任何一种力量,而是将自身的意志化作一座无形的桥梁,任由三种力量在体内流淌、碰撞。
鸿蒙紫气依旧炽热,混沌本源依旧厚重,虚无真水依旧缥缈,但这一次,萧炎没有再试图改变它们的本质,而是用心去感受每一种力量的轨迹:鸿蒙紫气的流动最为迅猛,如同奔涌的岩浆,带着生生不息的活力;混沌本源的移动最为沉稳,如同大地的脉动,蕴含着包容万物的厚重;虚无真水的游走最为诡异,如同暗夜的幽灵,藏着无迹可寻的缥缈。
三种力量,三种轨迹,三种特质。
萧炎的神魂之力高度集中,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捕捉着三种力量碰撞时产生的每一丝微妙变化。他发现,当鸿蒙紫气的炽热与虚无真水的缥缈相遇时,会产生一种淡淡的清凉之气;当混沌本源的厚重与鸿蒙紫气的炽热交融时,会孕育出一种温润的生机;当虚无真水的缥缈与混沌本源的厚重碰撞时,会衍生出一种稳定的空间之力。
“这是……三种力量的共生反应?”
萧炎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他不再将自身意志作为桥梁,而是将其化作一片虚空,彻底放弃了对三种力量的引导,只是默默观察、感受,让它们在体内自由碰撞、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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