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嫂子……”
白鹿看着陈虎那条断腿,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那是她没能保住的腿,也是陈虎为了掩护他们撤退付出的代价。
“虎子……”白鹿跑过去,扶住他。
“嫂子,哭啥。”陈虎咧嘴一笑,笑容有些苦涩,“命还在,这比啥都强。就是以后……跑不快了,当不了突击手了。”
林远山走过去,重重地握住陈虎的手。
“只要手还在,脑子还在,你就是神枪小队最好的爆破手。”林远山坚定地说。
陈虎的目光越过他们,看向后面。
“麻子呢?”
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小石头低下头,肩膀耸动。白鹿转过身,悄悄抹泪。
林远山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陈虎和赵铁柱的眼睛:“麻子为了掩护我们,被北村抓了。”
“抓了?”陈虎的手一抖,拐杖掉在地上。
“他还活着。”林远山的声音冰冷如铁,“北村没杀他,把他关在太原的战俘营里。那是北村留给我的‘饵’。”
“那我们去救他!”赵铁柱急道。
“不。”林远山摇头,“现在的我们,是一群残兵败将。我去,是送死;你们去,也是送死。北村在等我们犯错。”
他指了指自己尚未愈合的腹部,又指了指陈虎的断腿。
“我们要养伤。我们要恢复。我们要变得更强。”
林远山捡起地上的拐杖,塞回陈虎手里。
“虎子,你这条腿是为了大家断的。这笔账,我会向北村讨回来。但现在,我要你重新站起来。不是用腿,是用你的炸药。”
“我们要给北村准备一份大礼。一份能把他的‘囚笼’彻底炸烂的大礼。”
……
1941年7月,盛夏。
两个月的时间,对于战争来说很短,但对于伤员来说,足够让伤口结痂,让断骨重生。
白鹿的悉心照料下,林远山的身体恢复了八成。虽然剧烈运动时腹部还会隐隐作痛,但那种虚弱感已经消失,他又重新拿起了枪。
陈虎也适应了他的单腿生活。他自己做了一个简易的假肢(用木头削的),虽然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但至少不用整天拄着拐杖了。更重要的是,这两个月他没闲着,整天趴在山洞里研究那本从苏联顾问那里搞来的《爆破工程学》,把那点理论知识和土办法结合得炉火纯青。
但这平静的日子,随着外界情报的传来,被打破了。
“情况很糟。”
老魏带着一身风尘来到了野狼谷。他的脸色比冬天时还要严峻。
他在一块大石头上铺开地图,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圈让人触目惊心。
“鬼子的‘囚笼政策’进入了第二阶段。”老魏指着地图上的封锁线,“这两个月,我们在养伤,鬼子在修碉堡。”
“这一带,原本是我们活动的游击区。现在,鬼子沿着公路、铁路,修筑了上千个碉堡。每隔一公里就是一个,两公里一个大据点。碉堡之间有封锁沟,有铁丝网,还有电话线连接。”
老魏叹了口气:“我们的主力部队想穿插,根本过不去。一露头,就被交叉火力网覆盖。老百姓的粮食运不出来,我们的弹药运不进去。咱们根据地,正在被这层‘乌龟壳’一点点勒死。”
林远山看着地图,眉头紧锁。这正是北村在县城时说的——“造一个更大的笼子”。
“上级命令,”老魏看向林远山,“必须想办法敲开这个乌龟壳。至少要打通一条运输线,把山里的急救药品送出去,把外面的弹药运进来。”
“以前的打法不行吗?”赵铁柱问,“夜袭,摸哨?”
“不行了。”老魏摇头,“鬼子学乖了。现在的碉堡,全都是‘母子堡’。大的在中间,小的在四周,互为犄角。周围三百米全是开阔地,树都砍光了。而且……”
老魏顿了顿:“情报说,这些碉堡的设计者,是北村正雄。他专门针对狙击手设计了射击孔——那种极窄的、呈内八字的射击孔,你在外面几乎看不到人,里面却能看到一大片。”
“北村……”林远山念着这个名字,手中的铅笔被折断。
“这活儿,我们接了。”林远山抬起头,“正好,我也想试试他的新笼子结不结实。”
……
三天后,虎头岭据点。
这是日军封锁线上最硬的一颗钉子。它卡在两条公路的交汇处,由一座三层的主碉堡和四座卫星碉堡组成,驻扎着一个加强小队的日军和一个连的伪军。
夜色中,神枪小队趴在据点外五百米的一处土坡后。
“真他娘的邪门。”赵铁柱举着望远镜,忍不住骂道。
这碉堡确实和以前的不一样。它是圆形的,没有死角。墙体极厚,全是钢筋混凝土。最恶心的是,它周围挖了一道深达三米的壕沟,里面灌了水,拉了铁丝网。
“这根本不是碉堡,这是个要塞。”小石头也皱起了眉头,“师父,射击孔太小了,只有拳头大,而且有挡板。我的枪根本打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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