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盯着灯看。”陈观棋在他后颈拍了一下,“那是‘摄魂灯’,灯影里的都是被勾走的生魂,你越看,魂就越容易被拉进去。”他从怀里掏出那半块灯笼玉佩,与陆九思手腕上的拼在一起,“等会儿见机行事,若是情况不对,你就往东边跑,那里有棵歪脖子树,树干上有个树洞,钻进去就能回阳间。”
陆九思刚要说话,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个熟悉的声音:“九思?是你吗?”
那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点江南口音,像极了他过世的娘。陆九思浑身一僵,眼泪差点掉下来,脚像被钉住似的,忍不住就要回头。
“别动!”陈观棋死死攥住他的胳膊,桃木剑“噌”地出鞘,剑尖指向他身后,“是‘勾魂音’!你一回头,脖子上的玉佩就护不住你了!”
陆九思这才反应过来,咬着牙闭紧眼睛,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掉:“娘……娘早就不在了……”
那声音还在喊,一会儿是他娘,一会儿是他爹,甚至还有七里沟的王大爷,一声声,一句句,都往他心窝子里钻。陆九思的身体越来越沉,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拉他往后倒,手腕上的玉佩烫得惊人,几乎要烧起来。
就在这时,灯楼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一个穿红衣的女子探出头来,手里把玩着盏琉璃灯,灯芯是团跳动的绿光。她脸上蒙着层红纱,只能看见双勾人的眼睛,眼尾上挑,像画了浓妆,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这位小哥,何必跟孩子较劲。”女子的声音甜得发腻,比刚才的“勾魂音”更让人骨头酥,“进来喝杯茶,歇歇脚?”
随着她说话,那“勾魂音”突然消失了,周遭的灯笼也安静下来,连风都停了。
陈观棋握紧桃木剑,剑尖微微颤抖——不是怕,是兴奋。他能感觉到,这女子身上的气息,与辰州地脉里的阴煞同出一源,却又更精纯,更危险。《青囊经》里说过,“煞聚成形,必为大妖”,这灯娘子,恐怕不是普通的阴魂。
“我们是来找人的。”陈观棋不动声色地将陆九思护在身后,“找《八门灯图》。”
灯娘子掩嘴轻笑,肩膀颤巍巍的,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找灯图?那可得用东西换。”她晃了晃手里的琉璃灯,绿光映在她的眼睛里,“我听说,地脉亲的心头血,能让灯图显形呢。小哥要是肯割开手指头,滴三滴血在灯上,我就告诉你灯图在哪,如何?”
陆九思突然喊出声:“你骗人!我爹娘说,《八门灯图》是镇地脉的,不是你这种妖怪能碰的!”
灯娘子的笑声戛然而止,红纱后的眼睛眯了眯:“哦?你爹娘?哪个爹娘?是当年把你丢在七里沟,自己跑进灯楼送死的那对吗?”
陆九思像被雷劈中,愣在原地:“你……你认识我爹娘?”
“何止认识。”灯娘子推开大门,侧身往里让,“他们的魂,现在还在我这灯楼里挂着呢。进来看看?你娘最喜欢那盏‘鸳鸯灯’,说要等你长大了,亲手给你点上。”
陈观棋心头一沉。这女人在故意激怒陆九思,想用他的情绪破掉玉佩的护持。他刚要拉住陆九思,却见陆九思突然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神却亮得吓人:“好,我进去。但我要亲眼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九思!”陈观棋低喝。
陆九思却挣开他的手,往前走了一步,握紧手腕上的玉佩:“陈哥,我知道她在骗我。但我爹娘的事,我必须弄清楚。”他回头看了陈观棋一眼,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你放心,我不会碰红绸裹的东西,也不会回头,更不会忘了天亮前要出去。”
陈观棋盯着灯娘子,见她脸上的红纱动了动,像是在笑。他突然想起阴差的话——“红绸裹的物件碰不得”。这灯楼里,必定藏着用红绸裹着的东西,那才是真正的杀招。
“我跟你一起去。”陈观棋将桃木剑藏回袖中,对陆九思使了个眼色,“你爹娘的事,也是我的事。”
两人跟着灯娘子走进灯楼,大门在身后“砰”地关上,将外面的灯笼光彻底隔绝。楼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混合着灯油的味道,呛得人鼻子发酸。一楼大厅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摆着张圆桌,桌上放着三盏茶杯,茶水绿油油的,像淬了毒。
“两位请坐。”灯娘子坐在主位上,将琉璃灯放在桌角,“我这灯楼,好久没来活人了,尤其是……地脉亲。”她的目光在陈观棋身上转了转,像是在打量一件稀有的货物,“你师父还好吗?当年他来辰州,可是连我这灯楼的门都不敢进呢。”
陈观棋端起茶杯,却没喝,只是用杯盖撇了撇浮沫:“我师父说,有些人,见了不如不见;有些地方,进了不如不进。”他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但他没说过,遇到拿别人爹娘当诱饵的,该怎么办。”
灯娘子的眼神冷了冷:“年轻人,说话别太冲。你以为你们能活着走出这灯楼?”她拍了拍手,二楼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板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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