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用别人的命来换?”陈观棋的声音软了些,却依旧带着锋芒,“那些枉死的风水师,那些被你困在灯里的魂魄,他们就没有亲人?”
灯娘子的肩膀颤了颤,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个“灯”字,边缘已经磨得发亮:“我弟弟当年就戴着这个。天枢支的人把他的魂锁在毒龙池,说要等毒龙醒了,用他的魂当‘开龙钥’。我若不先一步唤醒阴龙,他连魂飞魄散的机会都没有!”她将木牌攥得死紧,指节发白,“小先生,你告诉我,换成是你师父,你会不会救?”
陈观棋沉默了。他想起星眼井里的师父,想起那句“观棋,别过来”,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就在这时,台下的风水师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脚边的本命灯“噗”地灭了,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软软地倒在地上,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竟缩成了一具木乃伊。与此同时,高台上灯图的“死门”里,传来一声极轻的龙吟,灯影里的毒龙虚影,似乎清晰了一分。
“又多了份养料。”灯娘子的声音恢复了冰冷,仿佛刚才那个哭泣的女子只是幻觉,“小先生,要么你现在带着这小孩走,就当没来过辰州;要么,就留下来陪我赌一把——赌阴龙能护住我弟弟的魂,赌天枢支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陆九思拽了拽陈观棋的袖子,眼神里满是“快走”的意思。他刚才在灯影里看见,自己的本命灯就挂在“生门”里,灯油也快见底了,显然他们的底细早就被灯娘子摸得一清二楚。
陈观棋却摇了摇头,他看向灯娘子鬓边的琉璃灯簪:“我师父的东西,我得带走。”他顿了顿,补充道,“但我可以帮你。”
灯娘子猛地抬头,红纱都被风吹得掀起一角:“你说什么?”
“我帮你护住你弟弟的魂,帮你挡天枢支的人,但你得答应我,不能用阴龙祸害人,更不能打开八门。”陈观棋从怀里掏出那枚“地枢”铜钱,放在掌心,“我师父说,欠人的总要还。他欠你的情,我来还。”
灯娘子死死盯着那枚铜钱,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地脉先生的徒弟,果然跟他一个德性,都爱管闲事。”她抹了把脸,红纱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好,我答应你。但你得先帮我做件事——把‘生门’里的那盏灯取出来。”
顺着她指的方向,灯图的“生门”里,果然悬着盏小小的油灯,灯影里映着个模糊的少年身影,正蜷缩在角落发抖,脖颈上挂着个木牌,正是灯娘子手里那个“灯”字牌的另一半。
“那是我弟弟的本命灯。”灯娘子的声音低下去,“天枢支的人在灯油里掺了‘蚀魂散’,再拖下去,他的魂就真的散了。”
陈观棋刚要迈步,陆九思突然拉住他,指着灯图左下角的一个角落。那里刻着个极小的符号,像个扭曲的“天”字,与他爹娘笔记里画的天枢支标记一模一样。
“有问题。”陆九思压低声音,“这灯图的布是新换的,边缘的针脚还没磨掉,不像是百年前的东西。”
陈观棋凑近一看,果然,灯图的裱布虽然看着陈旧,但边角的浆糊还是硬的,显然是近期才裱上去的。他心头一沉,突然想起师父笔记里的一句话:“天枢善伪,常以真作假,以假作真,惑人耳目。”
“灯娘子,”陈观棋突然转身,目光锐利如剑,“你弟弟的本命灯,真的在生门里吗?”
灯娘子的脸色瞬间变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陈观棋指着那个“天”字符号,“这灯图是天枢支新做的,他们故意让你以为你弟弟的魂在里面,就是想借你的手打开八门,帮他们唤醒毒龙。”他看向台下那具干瘪的尸体,“那些风水师,恐怕也不是你杀的,是天枢支的人杀了,再嫁祸给你,逼你不得不孤注一掷。”
灯娘子的嘴唇哆嗦着,手里的宫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灯油溅在地上,冒出股黑烟,黑烟里竟飘出张极小的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灯氏姐弟,皆为棋子,七月初七,共葬龙池。”
是天枢支的笔迹!
“不……不可能……”灯娘子摇着头,像是不愿相信,“我明明感应到弟弟的魂就在里面……”
“那是他们用你弟弟的头发和指甲做的‘替身魂’。”陈观棋捡起地上的琉璃碎片,“你被骗了。天枢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活着,他们要的,是你对弟弟的执念,用这执念当钥匙,才能打开真正的毒龙池。”
就在这时,鬼市入口传来一阵骚动,阴差的锁链声由远及近,还夹杂着罗烟的冷笑:“灯娘子,陈观棋,别来无恙啊?”
灯娘子猛地抬头,红纱后的眼睛里燃起滔天怒火,她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刀身是用槐木做的,上面刻满了镇魂符:“天枢支的杂碎,我杀了你们!”
“别冲动!”陈观棋拉住她,“现在出去就是送死。”他看向高台上的灯图,突然有了主意,“他们想用灯图引毒龙,我们就给他们来个‘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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