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枢阁早就知道镇脉钉有问题?”
“三年前就察觉了。”白鹤龄从怀中掏出个小巧的罗盘,指针在镇脉钉上空疯狂转动,边缘的刻度亮起红光,“地脉异动的源头就在这里,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拔除。你们今天破了灯图,反而给了他们启动陷阱的机会。”她收起罗盘,看向陈观棋,“墨无常是不是来过?”
“是。”陈观棋将墨无常的言行复述了一遍,包括龙门墟的乱龙阵和七月初七的约定。
白鹤龄听完,脸色沉了下去:“他果然要动诛仙台。”她看向鬼市外的晨雾,“玄枢阁在龙门墟布了暗桩,三天前突然失联,看来已经出事了。”她转向陈观棋,“你们打算怎么办?”
“去龙门墟阻止他。”
“就凭你们两个?”白鹤龄挑眉,“墨无常的‘蚀骨铃’能催散魂魄,天枢支在诛仙台布的‘九幽冥火阵’,连玄枢阁的长老都未必能破。你们去了,就是送命。”
陆九思不服气:“那难道看着他们唤醒毒龙?”
“自然不能。”白鹤龄从袖中掏出一卷地图,摊在高台上,“玄枢阁的大队人马三天后到,在此之前,我要去龙门墟查探虚实。你们若想跟着,就得听我的号令,不许擅自行动。”她的目光落在陈观棋手中的青铜令牌上,“这半块‘地枢令’,或许能派上用场。”
陈观棋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都是天枢支的据点和暗哨,标注得极其详细,比灯娘子留下的半张地图周全得多。他知道,单凭他们两人,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潜入龙门墟。
“可以。”他点头,“但我们有条件——查到的天枢支线索,玄枢阁不能独吞。”
白鹤龄冷笑一声:“玄枢阁查案,从不会藏私。倒是你们地脉支,当年若不是你师父把地脉图藏起来,天枢支也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她似乎不愿多提旧事,将地图卷好递给陈观棋,“收拾一下,半个时辰后出发。走玄枢阁的密道,能避开大部分眼线。”
说罢,她转身走向古槐,长剑出鞘,剑尖在树干上轻轻一点,树皮竟自动向两侧分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里面黑黢黢的,隐约能看见石阶。
“这是……”陆九思惊讶地睁大眼睛。
“玄枢阁百年前挖的密道,直通龙门墟外围。”白鹤龄的声音从洞口传来,“不想被天枢支的眼线发现,就快点跟上。”
陈观棋将青铜令牌收好,对陆九思使了个眼色,两人快步跟上。走进密道的瞬间,身后的树皮自动合拢,恢复如初,仿佛从未有人动过。
密道里很干燥,两侧的石壁上每隔几步就嵌着盏长明灯,火苗是稳定的青色,显然用的是特制的灯油。白鹤龄走在最前面,步伐轻快,对这里的地形异常熟悉,偶尔抬手拂过石壁上的凸起,头顶就会落下隐蔽的踏板,避开底下的陷阱。
“玄枢阁对湘西的掌控,比我想象的深。”陈观棋低声对陆九思道。
陆九思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元玉佩。他总觉得白鹤龄的眼神有点奇怪,尤其是看他玉佩的时候,不像审视,更像……确认。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白鹤龄突然停在一处岔路口,路口有三个通道,分别刻着“天”“地”“人”三个字。她转身问陈观棋:“选哪个?”
陈观棋看向三个通道。刻着“天”字的通道阴风阵阵,隐约有铃铛声;“地”字通道传来水声,像是有暗河;“人”字通道最安静,却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他想起师父笔记里的话:“玄枢设局,常以天地人为饵,天藏杀,地藏困,人藏机。”
“选‘人’字通道。”陈观棋笃定道。
白鹤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点头:“跟我来。”她走进“人”字通道,边走边道,“这是玄枢阁的‘三劫道’,天枢支的人通常会选‘天’或‘地’,觉得‘人’字最险,其实最安全。”
通道深处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陆九思忍不住问:“这里面……死过人?”
“是玄枢阁的密探。”白鹤龄的声音低沉了些,“半年前追查天枢支的‘活葬符’,在这里被伏击了。”她指着前方的拐角,“那里有具尸体,你们等会儿看到了别慌,是自己人。”
转过拐角,果然看到具穿着玄枢阁服饰的尸体,靠墙坐着,胸口插着柄黑色的短刀,刀身上刻着天枢支的标记。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却没有散发出恶臭,反而被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着——是玄枢阁的“镇魂符”。
陈观棋注意到,尸体的手指指向墙壁,那里的砖块颜色比别处深。他走上前,按动那块砖,墙壁“咔哒”一声弹出个暗格,里面放着个小小的瓷瓶。
“是‘活葬符’的样本。”白鹤龄拿起瓷瓶,倒出一张黄符,符上画着个扭曲的人形,四肢被锁链捆着,正是活葬村的图案,“天枢支在龙门墟用活人炼制这种符,贴在祭品身上,能让他们在活埋后魂魄不散,成为滋养毒龙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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