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帝聂陨……已葬灭于时空乱流。
而今活着的,是聂斌。
然而,真的是么?
围观的少年们见地上的“聂斌”只是睁着眼,眼神空洞地望着房梁,对他们的呵斥毫无反应,不由得恼羞成怒。
那雀斑少年脸上挂不住,骂了一句“废物东西”,再次抬起脚,朝着“聂斌”的胸口狠狠踹去!
这一脚,带着微弱的真气波动,若是踹实了,以这具重伤虚弱的身躯,恐怕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就在鞋底即将触及胸前破烂衣襟的刹那——那只一直无力垂落在干草上的、沾满污渍和血迹的手,动了。动作并不快,却精准得令人心悸。
食指,看似随意地,向前轻轻一点。后发,而先至。指尖无声无息地点在了那雀斑少年的脚踝某处。“咔嚓!”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的骨裂声响起。“啊——!”雀斑少年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他抱着以一种诡异角度弯曲的脚踝,惨叫着向后栽倒,在地上疯狂打滚。
其余几人脸上的嘲容瞬间冻结,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惨叫的同伴,又猛地扭头,看向那个缓缓用手臂支撑着,试图坐起来的少年。柴房里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雀斑少年杀猪般的哀嚎。
“聂斌”,或者说,聂陨,无视了周遭的一切。他靠着冰冷的墙壁坐直身体,微微低头,审视着这双瘦弱、布满青紫伤痕的手臂,这具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躯壳。太弱了。弱得可怜。连他当年麾下最卑微的仙兵,吹口气都能让这样的躯体湮灭亿万次。
他尝试感应了一下天地灵气,稀薄得令人发指,而且驳杂不堪。这具身体的资质,更是糟糕透顶,经脉淤塞,气海枯竭,的确是万中无一的……废物体质。
轮回珠……你倒是给本帝,选了个好归宿。他心中冷笑。这时,剩下的几个少年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惊惧过后,便是被弱者反抗所激起的、更大的愤怒。
“你……你对阿雀做了什么?”
“聂斌!你找死!”
几人色厉内荏地吼着,相互使了个眼色,一起扑了上来。拳脚带着风声,虽然粗陋,却蕴含着他们那点微末的真气,试图将这个突然变得诡异的“废物”彻底打趴下。聂陨甚至没有抬头。他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或指,或掌,或拂,或点。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而玄奥的韵律,仿佛不是在应对一场拙劣的围攻,而是在演练某种至高无上的战技。
“砰!”
“咔嚓!”
“啊!”
闷响,骨裂,惨叫。扑上来的几人,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狼狈地摔倒在地,或抱着扭曲的手臂,或捂着塌陷的胸口,发出痛苦的呻吟,看向墙边那个少年的目光,充满了惊骇和恐惧。
这……这怎么可能?这还是那个任他们欺辱打骂,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废物聂斌吗?
聂陨缓缓抬起眼眸。
那双原本应该属于一个懦弱少年的眼睛里,此刻再无半分怯懦、痛苦或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深入骨髓的漠然。那是一种历经万劫,看透生死轮回,执掌过星辰生灭的绝对平静。
目光扫过之处,地上的少年们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血液都仿佛被冻结,连哀嚎都死死憋在了喉咙里,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柴房内,只剩下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
他目光掠过地上如筛糠般颤抖的几人,最终投向柴房那扇破旧的、透进些许光亮的木门之外,投向这具身体记忆中所熟悉的、聂氏家族的某个方向。
那里,有所谓的“虎哥”,有更多欺压这具原身的人,有这个在他看来渺小如尘的家族。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这具陌生而脆弱的手腕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响。
然后,用一种低沉而沙哑,却带着某种亘古沧桑、不容置疑的语调,缓缓开口。
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在这死寂的柴房中炸响,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年耳中。
“本帝……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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