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目光在云娇身上停留片刻,便收了回来,不再看她那副“痴傻”模样。
他转向萧秋水,语气轻松地说:“秋水,这里闷得很,我们出去透透气,顺便……找找那几味‘药材’。”
“好!”萧秋水立刻点头,巴不得离开这个气氛压抑的房间。
两人并肩走出房间,沿着廊下慢慢走着。
萧秋水还在琢磨刚才的事,小声问:“花花,我们到底要找什么药材啊?玉城真的有吗?”
“药材嘛,有心找,总会有的。”李莲花说得含糊,眼神却敏锐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端着托盘的侍女。李莲花脚步一顿,伸手温和地拦住了她:“姑娘,打扰一下。”
侍女停下脚步,微微躬身:“公子有何事?”
李莲花笑容和煦,指了指面前的院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看景致颇好。”
侍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答道:“回公子,这里是夫人的寝宅。”
“哦。”李莲花故作惊讶,吸了吸鼻子,“我看这里的桂花开得很不错呀。”
侍女点头:“夫人哪,喜欢桂花,玉城里,也只有夫人的寝宅才有桂花了。”
“原来如此,多谢姑娘解惑。”李莲花微微躬身,彬彬有礼。
侍女福了一礼,便端着托盘离开了。
待侍女走远,萧秋水凑近李莲花,好奇地问:“花花,你问这个干嘛?夫人的寝宅和药材有什么关系吗?”
李莲花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变得锐利,仔细打量着夫人寝宅的环境。
忽然,他脚步停住,视线锁定在窗下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
“秋水,你看那里。”他示意萧秋水跟上,自己则快步走到那块石头旁,蹲下了身。
只见石头靠近底部的位置,沾染着一大片暗红色的泥土,泥土里还混杂着几瓣已经干枯发黄的、极小的桂花花瓣。
“这是……”萧秋水也蹲了下来,仔细看着,突然,他眼睛一亮,猛地抓住李莲花的胳膊,“花花!我想起来了!验尸的时候,玉秋霜的鞋底里,也有这种红泥和碎花瓣!”
李莲花用手指捻起一点红泥,在指尖搓了搓,又看了看那些干枯的桂花,眼神深邃:“嗯,记性不错,这红泥,是赤陶土,这花呢是桂花。在北地,我看这两样东西并不算常见。” 他抬起头,看向萧秋水,引导着他思考,“秋水,你还记得我们到小棉客栈那天晚上的天气吗?”
萧秋水努力回忆:“那天?那天晚上一直下着大雨!一整晚都没停过!”
“对啊,是雨天。”李莲花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语气带着洞悉一切的平静,“如果玉秋霜的鞋底是在玉城沾上的这些红泥和花瓣,那么,在她冒雨前往小棉客栈的一路上,这些痕迹早就该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了。可是……”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为什么这些痕迹,会如此‘完好’地保留在了她的鞋底,甚至……让她穿着这双鞋,‘出现’在了客栈里?”
萧秋水顺着他的思路一想,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我明白了!花花!这说明……说明她根本就不是从玉城冒雨去的客栈!她很可能……根本就是死在了玉城!那天在客栈出现的‘玉秋霜’,是别人假扮的!毕竟玉秋霜是早就死了,不可能活着出现在小棉客栈。”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震惊而微微发颤,但逻辑却异常清晰。
李莲花看着他迅速反应过来,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他轻轻拍了拍萧秋水的肩膀,肯定道:“没错,我家秋水越来越聪明了,现在只要治好云娇的疯病就好了。”李莲花说着从一边扯了一株赤霞草,牵着萧秋水就去找玉红烛玉穆蓝她们。
李莲花不慌不忙地拿出那株赤霞草,对着三人说道:“玉城主,治疗云娇姑娘的药草已经找到了,这个药呢,需要熬成汤,阴干成胶,服下即可痊愈。”
玉红烛凤眸一挑,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屑和怀疑,冷哼道:“就这几颗不起眼的杂草?李神医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萧秋水在一旁听得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想上前辩驳,却被李莲花一个眼神轻轻制止。
李莲花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从容的浅笑,习惯性地抬手摸了摸鼻子,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无奈和诚恳:“哎哟,玉夫人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在下怎敢戏耍您?在下保证,定然药到病除。” 他说话时,目光坦然,让人不自觉便信了几分。
玉红烛盯着他看了片刻,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未果,才冷声道:“最好如此!我查过了,最近与霜儿接触频繁的,就只有云娇!医得好便罢,若医不好……打,也要让她开口!来人!”她挥手召来侍女,“按李神医说的,去把药熬了!”
“哎,夫人且慢!”李莲花连忙出声,又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脸上露出一丝“方才忘了说”的歉意笑容,“唉,瞧我这记性,实不相瞒,这赤霞草胶丸呢,药性有些特殊。阴干成胶之后,还需一味特殊的‘药引’一同服下,方能奏效。方才一时情急,未来得及说明,还望夫人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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