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高途的声音细若蚊蚋。
“怎么？”沈文琅挑眉，拿起纸巾替他擦了擦嘴角，动作自然流畅，“还是说，你想让我喂你？”
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抽气声。高途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沈文琅嘴角的弧度藏都藏不住。他瞥了眼憋笑的花咏，用口型说：“计划通过。”花咏回了个“孺子可教”的眼神，端起餐盘识趣地离开。
下午的部门会议，高途坐在沈文琅身边，感觉自己像被放在火上烤。营销部经理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探究，人事部总监更是三番五次暗示“办公室恋情要报备”，连保洁阿姨送茶进来时，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关于下个季度的推广方案，”沈文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高秘书有什么想法？”
高途定了定神，刚要开口，就感觉手背上一热。沈文琅的指尖正若无其事地搭在他手背上，银灰色的信息素顺着皮肤纹路渗进来，带着安抚的暖意。他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原本准备好的话卡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了？”沈文琅故作关切地凑近，“不舒服？”他的呼吸拂过高途的耳廓，“要是累了，就靠在我肩上歇会儿。”
“沈总！”高途猛地抽回手，脸颊红得像要滴血，“我没事！”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沈文琅却像没事人一样，慢悠悠地收回手，翻开文件：“那继续说。”
高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可沈文琅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他能闻到S级Alpha身上越来越浓的焚香鸢尾味，能感觉到对方时不时投来的目光，甚至能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盖过了所有的会议内容。
会议结束后，高途几乎是跑着冲出会议室的。他在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停下，扶着墙壁大口喘气，后颈的腺体又开始隐隐作痛。这段时间沈文琅的信息素总是有意无意地缠绕着他，那些劣质抑制剂早已失去作用，他全靠着沈文琅偶尔释放的安抚信息素才能勉强维持镇定。
“又躲在这里？”沈文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高途回头时，看见他手里拿着个小药瓶，“医生说这个能缓解腺体不适，含在舌下。”
高途没接，只是看着他：“沈总到底想干什么？”
沈文琅的脚步顿住了。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银灰色的瞳孔里映着高途倔强的身影。他沉默了几秒，突然上前一步，将人困在墙壁和胸膛之间：“你说呢？”
“我不知道！”高途别过脸，眼眶微微发红，“沈总要是觉得耍我很有意思，那你成功了！我只是个普通的秘书，不是你用来打发时间的玩具！”
“玩具？”沈文琅的声音沉了下来，银灰色的信息素骤然收紧，带着受伤的怒意，“在你眼里，我对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在耍你？”
“不然呢？”高途终于抬起头，眼里的泪水摇摇欲坠，“沈总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你和盛总那样的人站在一起，而我……”他的声音哽咽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沈文琅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他看着高途泛红的眼眶，突然意识到自己太急了。重生的喜悦和失而复得的恐慌，让他忘了高途那颗被生活磋磨得敏感又脆弱的心，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步步紧逼。
“对不起。”他放柔了声音，抬手想擦去高途的眼泪，却被躲开了。
高途用力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沈总，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我只想好好工作，赚钱给妹妹治病，不想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说完，他绕过沈文琅就要走，却被拉住了手腕。沈文琅的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银灰色的信息素在空气中翻涌，像在诉说着未说出口的深情。
“高途，”他的声音低沉而认真，“我不是在耍你。”
“那你是在干什么？”高途的声音带着哭腔。
沈文琅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在追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高途愣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追他？沈文琅在追他？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HS集团总裁，在追他这个一无所有的Omega？
“你……你别开玩笑了。”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从不开玩笑。”沈文琅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腕，银灰色的信息素变得温柔，像融化的月光，“从大学那年，在美术楼看见你捡纸飞机开始，我就在等一个机会，告诉你这句话。”
高途的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所有的言语都堵在喉咙里。他看着沈文琅认真的眼神，看着那片翻涌的银灰里映出的自己，突然觉得那些压抑了十年的暗恋，那些不敢言说的心动，好像在这一刻，有了破土而出的勇气。
“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安全通道的门被推开，花咏探进头来：“沈总，盛总来了，在办公室等你。”他的目光在相拥的两人身上转了圈，笑着补充，“看样子，我来得不是时候？”
沈文琅皱眉，却没松开握着高途的手：“知道不是时候还来？”
花咏耸耸肩，识趣地关上门。走廊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我先回去工作了。”高途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用力挣开沈文琅的手，几乎是逃着跑了出去。
沈文琅看着他慌乱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随即又被势在必得的光芒取代。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这一次，他会慢慢等，等他的小兔子，心甘情愿地跳进这张银灰色的网里。
傍晚的晚宴，高途还是穿上了那套深灰色西装。当他站在宴会厅门口，看着沈文琅朝他伸出手时，心跳依旧乱得像团麻。
“别怕，有我在。”沈文琅的指尖包裹住他的，银灰色的信息素在两人之间流淌，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所有探究的目光。
高途深吸一口气，将手放进他掌心。他不知道这场由沈文琅主导的追逐最终会走向何方，也不知道自己那颗早已动摇的心，还能坚持多久。他只知道，当沈文琅牵着他走进宴会厅，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宣布“这是我的人”时，那缕缠绕在他周身的银灰色香氛，竟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也许，被这张名为“喜欢”的网套牢，也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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