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海雾,给望海城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昨夜东区的厮杀与金丹威压,仿佛只是这座巨城无数暗流中的一朵浪花,随着潮水退去,了无痕迹。街道依旧喧嚣,码头上货船往来如织,只是空气中似乎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
丁琦坐在海澜居临窗的位子,慢条斯理地品着一杯灵茶,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楼下街道。他指尖摩挲着袖中那块冰凉的黑铁令牌,雾隐盗的鬼脸图案硌着指腹。这块令牌,是昨夜冒险的收获,也是一把钥匙,一把可能打开当前僵局的钥匙。
直接交给城主府?换取悬赏和信任?这看似是最直接的选择。但风险在于,如何解释令牌来源?昨夜之事,四海商会折损人手,雾隐盗金丹长老现身,自己一个“偶然卷入”的散修,如何能全身而退并拿到核心信物?太过巧合,必引猜疑。城主府绝非易与之辈,一旦被盯上,麻烦无穷。
交给四海商会?示好于这个地头蛇?或许能暂时获得庇护或信息渠道,但同样要面对来源解释的问题,且极易被卷入商会与雾隐盗更深的漩涡,成为棋子。
自己留着?用处不大,反而像颗定时炸弹。
丁琦沉吟片刻,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更为迂回,却也更为稳妥的计划。他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中间人,一个既能将令牌的价值最大化,又能将自己巧妙摘出去的切入点。
他的目光落在街道对面,一家挂着“闻风阁”匾额的三层楼阁。那是望海城最大的风闻集散地之一,明面上售卖各种消息、玉简,暗地里也做些牵线搭桥、销赃洗白的灰色生意,背景神秘,据说与几大势力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保持中立。
就是这里了。
丁琦放下茶钱,起身下楼。他并未直接前往闻风阁,而是先去了几家药材铺和符箓店,购买了些寻常材料,又去码头转了转,打听了几句关于近期海船航线的闲话,如同一个初来乍到、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普通修士。直到日上三竿,他才看似随意地踱步进了闻风阁。
阁内客人不多,几名伙计在柜台后忙碌。丁琦直接走向楼梯,却被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拦住:“客官留步,楼上雅间需预约,或由熟客引荐。”
丁琦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犹豫”和一丝“肉痛”,从储物袋中取出十块中品灵石,塞到管事手中,压低声音道:“在下有笔生意,想请贵阁帮忙牵个线,事关……城东昨夜动静。”他刻意说得含糊其辞。
管事掂了掂灵石,又打量了丁琦几眼,见其气息沉稳,不似作伪,便点了点头:“客官请随我来。”引着丁琦上了三楼,进了一间僻静的雅室。
雅室布置清雅,燃着宁神香。片刻后,一名穿着锦袍、面容富态、眼神却精明的老者推门而入,修为在筑基中期左右,正是闻风阁在此地的分阁主,姓钱。
“这位道友面生得很,不知有何生意关照小店?”钱主事笑眯眯地坐下,亲自斟茶。
丁琦拱手道:“钱主事客气。在下姓木,一介散修,初来宝地。”他沿用之前的化名,“昨夜偶然在城东见了一场热闹,捡到个小玩意儿,自觉拿着烫手,想请贵阁帮忙掌掌眼,看看能否寻个合适的买主。”说着,他将那枚雾隐盗令牌取出,轻轻放在桌上。
令牌上的鬼脸图案在室内光线下显得有些狰狞。
钱主事目光落在令牌上,瞳孔微微一缩,脸上笑容不变,但语气凝重了几分:“木道友……这玩意儿,可确实烫手啊。雾隐盗的东西,沾上了就是麻烦。”
丁琦苦笑:“谁说不是呢。在下也是运气差,本想避开是非,谁知……唉,如今只想尽快脱手,换点灵石,离开这是非之地。”他表现得完全像一个被无辜卷入、只想破财免灾的胆小散修。
钱主事拿起令牌,仔细看了看,又放下,沉吟道:“此物是雾隐盗头目信物,寻常人拿了无用,但对某些人来说……价值不菲。比如,四海商会,或者……城主府。”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丁琦,“木道友想卖给哪一边?”
丁琦露出“挣扎”之色,低声道:“在下只求平安,哪边出价合适,且……事后麻烦少,便卖给哪边。贵阁路子广,想必有办法让这东西‘合理’地出现,不至于牵连到在下吧?”他将“合理”二字咬得稍重。
钱主事呵呵一笑,眼中精光闪烁:“木道友是明白人。我闻风阁做的就是这门生意,自然有办法让东西来得‘干净’。不过,这佣金嘛……”
“好说,好说。”丁琦连忙道,“只要价格公道,佣金按规矩来。”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最终约定,由闻风阁出面,将令牌“匿名”提供给四海商会,并确保不泄露丁琦的信息。成交价的三成作为佣金。钱主事保证,会设法将令牌的来源包装成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线人”在混乱中偶然所得,与丁琦这个“木”姓散修毫无关联。
交易达成,丁琦留下令牌,拿了钱主事开具的凭证,便起身告辞,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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