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渺应对从容:“方子是自个儿琢磨的,算不上祖传。原料多是向本地乡亲收购,也算带动乡里。货物流通,目前尚可,多亏太平年景。至于税赋,”她看向春草,春草立刻递上一本账册副本,“农庄每季账目清晰,该交的农税、商税,从未拖延。王县尊在任时,也是查验过的。”
搬出前任县令,点明自己守法。
周文远翻看账册,果然条目清楚。他合上册子,笑道:“林庄主果然是个妥当人。不过,生意做大了,难免招风。最近州府那边,也有些风声,说你这‘潇潇牌’货物,价廉物美是好事,可若冲击了其他老字号商户的营生,惹来怨怼,也是麻烦。官府嘛,总要平衡各方,维护市场安稳。”
开始施压了。暗示她可能引起同行不满,官府不会一味偏袒。
“大人说得是。”林潇渺点头,“所以我们农庄,一直只赚辛苦钱,定价公允,也从不敢恶意竞价。若真有商户觉得受了影响,民女愿登门解释,寻求合作共赢之道。毕竟,钱是赚不完的,大家都有饭吃,才是长久之计。”
软中带硬。表明自己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甚至愿意“合作”。
周文远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个年轻女子,远比他预想的难对付。他话锋一转:“听闻庄上近日又要扩建,还要增募护卫?这动静可不小。如今虽是太平世道,但民间聚众持械,总需有个由头,报备官府才是。”
矛头指向了护卫队。
一直沉默的玄墨,忽然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某种压力:“农庄地处偏僻,存货渐多,雇工逾百,防盗防匪,招募些许青壮巡查自卫,乃是常情。县衙若觉不妥,可派人常驻监督。或者,”他抬眼,目光如古井无波,“周主簿觉得,农庄该撤去护卫,门户大开,任人往来?”
周文远被他看得心头一凛。这人气势非同一般!“本官并非此意,只是提醒,凡事需合乎法度。”
“法度自然要守。”林潇渺接过话头,笑容不变,“招募乡勇,保境安民,亦是朝廷提倡之事。农庄所有举措,皆在官府律令框架之内。大人若有不放心之处,随时可来查验。我们农庄,开门做生意,盼的是长久安稳,最怕的就是‘不太平’。”
一句“盼长久安稳,怕不太平”,既是表态,也是隐隐的警告:别来找事,大家相安无事最好。
周文远知道今天占不到什么便宜了。这农庄女主精明强干,身边那男人更是深不可测。他起身,拱手:“林庄主言之有理。今日叨扰,本官还要去别处巡查,就此告辞。愿贵庄生意兴隆,也望……好自为之。”
最后四字,意味深长。
送走周文远一行,林潇渺脸上的笑容淡去。
“来者不善。”她低声道。
“一个探路的卒子。”玄墨语气冷然,“他背后,或许还有别人。州府的‘风声’,不会空穴来风。”
下午,玄墨离开农庄一个时辰。回来时,带回一个密封的小竹筒。
书房内,他取出里面的绢纸,递给林潇渺。
“周文远,寒门出身,科举中第,原在州府衙门做个书办。他能补这个主簿缺,是走了州府刘通判的门路。刘通判……与京中户部一位侍郎有姻亲。”玄墨的信息网络开始显现作用,“另外,你走的这一个月,州府有三家商户联合找过衙门,诉说你农庄‘低价倾销’,扰乱市场。其中一家‘泰丰粮行’,背景是本地豪绅赵家,赵家与州府驻军的一位副将关系密切。”
线索渐渐串联。地方豪绅利益受损,勾结官府中人,试图施压。新主簿可能是先锋。
“还有这个。”玄墨又抽出一张更小的纸条,上面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就,“我的人在南边官道旁的茶棚,听到几个行商闲聊,说最近北面山里不太平,好像有生面孔在打听去‘迷雾岭’的路,出手阔绰,但看着不像善类。时间,大约在你从山里出来前后。”
林潇渺心头一紧。“暗渊”的人?还是其他觊觎“归墟之眼”的势力?他们已经摸到附近了?
“山民被杀案,县衙可有动静?”她想起另一件事。
“压下了。说是野兽袭击,草草结案。”玄墨冷笑,“但我的人去现场附近偷偷看过,痕迹不似普通野兽。更像是……利刃所伤,且尸体有被搜检的迹象。”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外部商业打压,官府试探,山中神秘势力活动,命案疑云……所有暗流,似乎都在农庄外围涌动。
“我们的时间,可能比预想的更紧。”林潇渺深吸一口气,“‘暗渊’或其他势力既然已经在附近活动,他们可能会加快动作。我们必须更快。”
她看向玄墨:“你那位副将‘朋友’,能想办法牵制一下州府驻军那边吗?至少别让他们明着给赵家站台。至于周文远和刘通判……商业上的事,我们用商业手段应对。他们想用‘扰乱市场’压我,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市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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