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静得可怕。
巨大的落地窗将港岛的繁华切割成一幅无声的画卷,而画卷前那个男人的背影,比窗外所有高楼大厦加起来的压迫感还要重。
靓坤的哭喊声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空回荡,然后被厚重的墙壁吸收,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像砂纸一样,磨着靓坤的神经。他单膝跪在地上,保持着那个屈辱又悲愤的姿势,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杨天站在他身后,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他能感觉到,两道锐利的目光从他身边扫过,落在了靓坤身上。那是来自白纸扇陈耀的审视。
终于,那个背影动了。
蒋天生缓缓转过身,他没有看跪在地上的靓坤,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杨天。那目光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他长得并不凶恶,甚至可以说得上儒雅,但那双眼睛里沉淀的岁月和威严,却让人不敢直视。
“起来说话。”
蒋天生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
靓坤如蒙大赦,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却不敢站直,依旧佝偻着背,头垂得更低了,活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蒋先生,是我没用!”靓坤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他抬起手,用那脏兮兮的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眼眶通红,“乌鸦那个王八蛋,他约我交易,我信了他,谁知道他带了一帮悍匪来黑吃黑!我那十几个兄弟……就这么没了!”
他说着,狠狠一拳砸在自己的胸口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人死了,货也没了,我没脸回来见你!”
这番表演,情真意切,悲愤交加。杨天在心里默默给他打了个八十分,那多出来的二十分,是感情分,因为他知道,靓坤此刻的心痛,有一半是真的。为那些死去的马仔,也为他那件意大利真丝衬衫。
蒋天生走到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坐进那张象征着权力的老板椅里。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雪茄剪,“咔哒”一声,剪掉了一支雪茄的头部。
一旁的陈耀走上前,替他点燃。
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蒋天生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
“乌鸦带的人,火力很猛?”陈耀替老板开了口,他的声音像他的表情一样,没有任何温度。
“猛!他妈的太猛了!”靓坤像是被踩了尾巴,立刻激动起来,“全是AK!还有手雷!跟打仗一样!他们根本不是古惑仔,是一帮亡命徒!”
“那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陈耀的问题,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刺向了剧本的核心。
靓坤心里“咯噔”一下,张了张嘴,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杨天突然往前挪了半步,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声音带着哭腔:“耀……耀哥,我们……我们躲在一堆货箱后面,他们……他们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了,好像是分赃不均……”
他一边说,一边用惊恐的眼神偷偷瞥了一眼靓坤,然后又飞快地低下头,一副被吓破了胆,又不敢多言的怂样。
“我……我只是个算账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活命……”
这番画蛇添足的解释,反而让整个故事显得更加真实。一个贪生怕死的会计,在枪林弹雨中唯一的本能就是躲起来,这很合理。
陈耀的目光在杨天身上停留了两秒,便不再看他。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不值得他浪费心神。
蒋天生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雾在他和靓坤之间,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外面的风言风语,我也听说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但“风言风语”四个字,却像四记重锤,狠狠砸在靓坤的心上。
来了,正题来了。
靓坤的脸,瞬间从悲愤变成了紫红。那是极度的愤怒和极度的屈辱混合在一起的颜色。他猛地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蒋天生,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蒋先生!那是污蔑!是乌鸦的毒计!”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要裂开,“他抢我的货,杀我的兄弟,现在还要毁我的名声!他想让我靓坤,在整个港岛都抬不起头做人!”
“我靓坤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可我不能丢了洪兴的脸!不能丢了您蒋先生的脸!”
“我今天来,不是来求您给我做主的!我是来请罪的!等我处理完兄弟们的后事,我就亲自带人去砍死乌鸦那个王八蛋!以命换命,给社团一个交代!”
这一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荡气回肠。从一个委屈的受害者,升华成了一个为了社团荣誉,不惜以命相搏的忠臣。
杨天在心里,默默地把分数加到了九十五分。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雪茄燃烧时发出的轻微“滋滋”声。
许久,蒋天生将那支只抽了一半的雪茄,重重地按死在烟灰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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