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天刚破晓,雨点就密集地砸在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上,汇成一道道水流,像极了杨青山此刻压抑的心情。他攥着电动车钥匙,快步冲进雨里,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熨烫平整的衬衫袖口。
这辆骑了三年的二手电瓶车,是他每天往返出租屋与公司的唯一代步工具,也是他三十岁人生里,除了那台卡顿的笔记本电脑外,最值钱的家当。
杨青山是这座繁华都市里最普通的小白领,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运营,每天被KPI、周报、客户需求追得喘不过气。三十岁,没车没房没存款,更没女朋友,租住的是城中村一间不足十平米的隔断间,日子像被雨水泡软的面包,黏腻又乏味。他也曾有过野心,想在这座城市扎根,可现实的重拳一次次将他打回原形:涨薪永远赶不上房租涨幅,项目成功的功劳总被上司抢走,相亲对象一听说他没房没车,便礼貌地拉黑再见。
再迟到一次,这个月绩效就扣光了!杨青山咬了咬牙,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跨上电瓶车猛地拧动车把。非机动车道被雨水冲刷得油亮,他小心翼翼地避让着前方的水洼,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路况——这条路是他通勤的必经之路,平日里就不算宽敞,雨天更是拥挤不堪。
就在他拐过一个路口时,意外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前方突然闯出一个身影,是个穿着深色雨衣的中年大妈,骑着一辆老式自行车,竟然逆着车流冲了过来!小心!杨青山瞳孔骤缩,大脑一片空白。距离太近,雨天路滑,他根本来不及避让,只能下意识地狠狠捏住刹车。轮胎在湿滑的柏油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瞬间失去平衡,像一片失控的叶子,朝着右侧的机动车道狠狠滑了过去。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尖锐声,划破了雨天的沉闷。
杨青山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身后传来,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被高高抛起,雨水拍打在脸上的冰冷感还没散去,紧接着就是浑身骨头碎裂般的剧痛。他想挣扎,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意识如同被潮水吞噬,在重重落地的那一刻,彻底陷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杨青山在一片混沌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脑袋像是被塞进了灌满水的棉花,昏沉得厉害,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剧烈的疼痛。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晃动了好一会儿,才渐渐聚焦。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着锦缎被褥的大床上,被子上绣着龙凤图案。
这是哪里?
杨青山心里咯噔一下,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稍微一动,喉咙里就涌上一股腥甜,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他咳得撕心裂肺,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心里暗自纳闷:自己平时虽然经常熬夜加班,身体不算顶好,但也绝没孱弱到这种地步,不就是摔了一跤吗?怎么连咳嗽都这么费劲?
就在他咳嗽不止的时候,床的另一侧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一个柔软的身影缓缓坐了起来,带着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飘入杨青山的鼻腔。
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去,瞬间愣住了。
那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襦裙,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着,只用一根玉簪固定。她的肌肤白皙,眉眼温婉,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此刻正带着一丝惺忪和关切,轻轻眨动着。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如水,带着一种古典的娴静韵味,仿佛从古代仕女图里走出来的人一般。
杨青山看得有些失神,脑子里一片混乱。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明明是个实打实的单身汉,别说老婆了,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醒来身边会躺着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而且这房间的布置也透着古怪——古朴的红木床架,墙上挂着的泛黄绢画,角落里燃着檀香的香炉,还有身上盖的这床绣工精湛的锦被……这根本不是医院,也不是他那个月租一千二的隔断间!
难道是被哪个好心人救了,带到了什么古装影视城?还是自己摔傻了,出现了幻觉?
杨青山正胡思乱想,那女人已经温柔地挪到了他的身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探了探他的额头,声音轻柔地说:陛下,您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陛……陛下?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杨青山的脑海里,让他瞬间从混沌中惊醒,咳嗽也戛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嘴巴张了张,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陛下?她叫谁陛下?这里除了他和这个女人,还有别人吗?
不等杨青山反应过来,一股汹涌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突然毫无征兆地涌入了他的脑海。
那是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却又无比清晰、真实,仿佛他亲身经历过一般。
记忆里,他是大明天启七年生于北京桂王府的朱由榔,是明神宗朱翊钧的孙子,桂端王朱常瀛的儿子。崇祯帝自缢煤山后,南明政权风雨飘摇,他在两广总督丁魁楚、广西巡抚瞿式耜等人的拥戴下,于肇庆登基称帝,改元永历,成为南明最后一位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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