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仪。”见宋妙仪一直在发呆，泠寒担忧的抬手抚上她的额头，傀儡手背冰冰凉凉的细腻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啊，啊，我没事。”
阿图卡现在总算被她糊弄过去了，正欢天喜地的要去颁布神谕普天同庆呢。
祂有分寸，宋妙仪倒也不担心什么，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怎么把泠寒糊弄过去。
“那边有烧烤摊。”宋妙仪抓住了那只隐隐泛着玉色，漂亮得不像话的手，“来点？”
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只因她而误入人间，泠寒屈着大长腿坐在街边的塑料小板凳上。
碳火和油脂相互作用升腾起来的油烟在他方圆半米的范围内自行消散，就连苍白的月光，也是格外偏爱他的。
泠寒微微蹙眉，视线从小桌板上的油渍和地上经年累月的污垢扫过，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又被吃得喷香的宋妙仪堵了回去。
神使说，要学会做个不扫兴的家长，不要在孩子最开心的时候泼冷水，泠寒低头斯文的咬了一口洒满调料的烤鸡腿，这个味道...
“好吃吧？”宋妙仪看神殿里供着的不是花就是水果，想来远在天边的神只也应该是没尝过人间百味的。
嘴角还沾着少许辣椒面的泠寒轻轻点头，他用纸巾擦了擦嘴，随后，又将这团纸巾按到了宋妙仪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油渍的脸颊。
“我能自己擦。”
泠寒却出奇坚持，“爸爸...想给你擦。”
他的这句‘爸爸’说得格外小心翼翼，甚至还偷偷用余光打量着宋妙仪的神态变化，似是生怕她会有所排斥。
好在，宋妙仪除了身体绷紧一瞬外，什么也没有多说，“擦干净了吗？”
“嗯，擦干净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你的女儿？”宋妙仪以极度寻常的口吻问道，就好像在问今天什么天气，今晚吃些什么一样寻常。
“我听见了你的呼唤。”泠寒的眼眸闪烁着如阳光洒在海面上的波光粼粼，“你在叫我...妈妈。”
宋妙仪差点被烤馒头片噎住，她难不成是什么天生吸引男妈妈圣体？还专吸引神只？
“我什么时候...”哦，对，在祭典上帮那个叫恬恬的小姑娘找妈妈的时候，她好像一连叫了很多声妈妈。
“你就是我的孩子。”泠寒递来尚且凝结着水珠的冰可乐，“我认错任何人...”
“也不可能认错你。”
—————
启明市，月亮湾。
海浪汹涌，悬崖险峻，在海水经年累月的侵袭下，这里形成了独特的海蚀地貌。
数道海蚀柱矗立浅海，而还未被开采完的灵土，就在其中距离海岸线最远的海蚀柱上。
今早得到补习学校休学一天的通知，宋妙仪和叶雎尔泠寒就结伴来了启明市内最近的灵土矿藏点。
昨天晚上的烧烤可能确实不太干净，她半夜起夜了好几次，吃了药才完全缓解了胃肠的不适。
宋妙仪有点心虚的看了一眼旁边仍然面无表情，波澜不惊，但面色有点发白的泠寒，神明在人间行走的分身...应该不会受这点影响吧？
“早知道就雇条船来了，这地图写得这么粗略，我还以为到处都是呢。”
叶雎尔踹了一脚旁边的小石子，“那我们现在怎么下去？绕远路还是用绳索滑降？”
“你会攀岩？”
“不会啊，现学呗，绕路绕过去天都要黑了，哪来这么多时间。”
这倒确实，无奈，两人只能拿出各自的手机新鲜热络的学起攀岩的理论知识。
看到一半，心里确实没底的宋妙仪用胳膊肘戳了戳在旁边‘蹭视频’的泠寒，小声问道，“我们如果摔下去，会摔死吗？”
似是听不得宋妙仪说某个字，泠寒狠狠拧眉，“不会，大海永远不会伤害你。”
“那我要是不会游泳呢？”她也确实不会游泳。
“海水就是我的化身。”泠寒将她散落的一簇发丝别至耳后，“这里，也是你的家。”
换言之，哪会有人在家窒息的。
“你俩嘀嘀咕咕什么呢。”叶雎尔已经开始绑绳子了，“快点过来帮我看看这个扣是不是这么扣的，我可不想掉海里喂鱼。”
“来了。”宋妙仪拍拍裤子上的泥巴，凑到叶雎尔跟前一起研究。
泠寒不语，反手就在旁边的石桩上一比一复刻出了方才教学视频上的绳结，而有了泠寒把关质量，三人很快就从悬崖绝壁上一点点滑降了下去。
只是双脚落地沙滩，宋妙仪和叶雎尔两个常年缺乏锻炼的‘符文法师’胳膊抖得就跟筛糠似的，看着百米开外的海蚀柱一时就更绝望了。
“我滴亲娘嘞，要了命了，我看还是叫...诶，那边好像有船。”
叶雎尔大幅度挥手呼喊，“喂！Hallo！”
那两艘快艇的确向两人所在的位置缓缓驶来，只是船上的景象...实在出乎她俩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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