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举动引起了唐雨柔的注意。她见林凡面生,但举止从容,对药材似乎颇为熟悉,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林凡见状,知道时机已到。他转过身,面向唐雨柔,露出一个温和而略带歉意的笑容,拱手道:“这位道友请了。在下林凡,一介散修,对丹道略有兴趣。方才见道友神色,似乎也为炼丹之事烦心?冒昧请教,这宁神花与冰心玉配伍,用于清心静气类丹药时,若火候掌控稍有偏差,是否极易导致药性燥烈,反损心神?”
他这个问题,恰好问到了唐雨柔最近的痛处!唐家的清心散,正是用了宁神花和冰心玉,而问题也恰恰出在火候偏差导致药性燥烈上!
唐雨柔娇躯微微一震,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警惕,但更多的是遇到知音般的触动。她仔细打量了林凡一番,见其目光清澈,态度诚恳,不似奸邪之辈,犹豫片刻,还是轻声答道:“道友所言甚是。宁神花性温,冰心玉性寒,二者调和,关键在于‘融灵’时的火候,须得刚柔并济,方能成就清心静气之效。若火候过猛,则寒热对冲,药性自相冲突,反生燥火。”
她的声音如清泉击玉,虽然带着疲惫,却条理清晰,显露出扎实的丹道功底。
林凡心中暗赞,面上却露出恍然和钦佩之色:“原来如此!多谢道友指点迷津!在下尝试多次皆不得法,原来是火候中‘刚柔并济’四字精髓未能领会。道友一言,真是令在下茅塞顿开!”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捧了对方,也巧妙地将自己定位为一个虚心求教的丹道爱好者。
唐雨柔见林凡态度谦逊,所言又切中要害,心中的警惕稍减,微微欠身:“道友过奖了,不过是些粗浅见解。”
就在这时,周掌柜将包好的药材递了过来,语气冷淡:“唐姑娘,您的药材。”
唐雨柔接过药材,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显然囊中羞涩。
林凡看在眼里,心念电转。他没有直接提出帮助,那样目的性太强,反而会引人怀疑。他状似无意地感叹道:“唉,这炼丹一道,真是耗费巨大。光是这些基础药材,便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像我等散修,想要精进一步,实在艰难。”
这话说到了唐雨柔心坎里,她深有同感地轻轻叹了口气,对林凡的观感又好了几分,觉得这是个同样在丹道上挣扎求索的同道中人。
“相逢即是有缘。”林凡适时地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玉瓶,递给唐雨柔,“这是在下一番心意,并非什么珍贵之物,只是几粒自己炼制的辟谷丹,品质尚可,聊表谢意。感谢道友方才指点之恩。”
他送的辟谷丹,正是柳如烟这几日练习的成果,虽然只是下品,但成色均匀,药力纯净,远超市面上大多数同类丹药。这既展示了己方的“实力”(有炼丹能力),又是不值钱的小礼物,不会给对方造成心理负担。
唐雨柔本想推辞,但看到玉瓶中滚圆饱满、丹气内敛的辟谷丹,眼中再次闪过讶色。这辟谷丹的品相,比她唐家药铺现在售卖的还要好上几分!她犹豫了一下,想到家中确实需要各种丹药,最终还是接过,轻声道:“如此,便多谢林道友了。”
“道友客气。”林凡微微一笑,知道初步的印象已经留下。他没有继续纠缠,礼貌地拱手道:“在下还要去别处看看,就不打扰道友了。后会有期。”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百草阁,干脆利落。
唐雨柔看着林凡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那瓶品相极佳的辟谷丹,心中泛起一丝涟漪。这个叫林凡的散修,谈吐不凡,对丹道有见解,而且……似乎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对落魄的唐家避之不及。
“或许……只是个热心的同道吧。”她摇了摇头,将杂念压下,现在唐家的困境,不是靠一瓶辟谷丹和一个陌生人的善意就能解决的。她抱起药材,匆匆离开了百草阁,背影依旧单薄而坚韧。
而林凡走在坊市的街道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第一步,成功。留下了好印象,展示了价值,并且没有引起过度警惕。接下来,就是等待时机,让这条线,慢慢发酵。
他抬头望向流云坊市上空那片永远忙碌的天空,心中暗道:唐雨柔,我们很快会再见的。而这次见面,我将为你,也为我的家族,带来一个无法拒绝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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