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的琉璃瓦在正午的烈日下,反射着刺眼的金光,仿佛要将殿内残存的阴谋与寒意一并驱散。
然而,偏殿之内,气氛却比殿外的数九寒冬还要冰冷。
大周丞相李慎之端坐于紫檀木椅上,他那张素来以温润儒雅示人的面孔,此刻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指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闷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心腹们的心尖上。
“陆无尘……好一个陆无尘!”李慎之的声音不高,却淬着冰渣,“他以为在金殿之上,当着陛下的面,捅出湖州田案,就能让我方寸大乱,让赵家的旧部自乱阵脚吗?天真!”
他猛地一顿,锐利的目光扫过阶下侍立的几位亲信,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狠戾:“他想让江南乱,我就让江南先乱起来!他不是自诩江南之主,深得民心吗?我倒要看看,那些被他夺了田产、毁了基业的江南旧贵族,是不是也对他感恩戴德!”
一名心腹躬身道:“相爷的意思是?”
“传令给李文轩。”李慎之的语速不快,却字字如刀,“让他即刻联络所有在清查中被夺走土地的江南士绅、望族!告诉他们,朝廷并非铁板一块,陛下亦有拨乱反正之心。我许他们兵权,让他们以‘义民勤王,清君侧、复祖制’为名,起事!林昭在江南根基尚浅,只要后方一起火,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得焦头烂额!”
“相爷英明!”心腹们齐声应和,“此计一出,林昭必然首尾难顾!届时,我们再在朝堂上发力,弹劾他治下不严,民怨沸腾,定能让他万劫不复!”
李慎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他仿佛已经看到,林昭被江南的处处烽烟搅得狼狈不堪,最终被自己亲手缔造的“民心”所反噬的场景。
偏殿的雕花木门外,一名身形瘦小、低眉顺眼的御膳房小杂役,正端着一盘新沏的雨前龙井,躬身等候。
他的呼吸平稳,心跳却快如擂鼓。
这小杂役,正是小狐伪装而成。
茶盘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滚烫,却远不及他此刻内心听到的消息来得惊心动魄。
“义民勤王”、“策动旧贵族”、“许以兵权”……每一个词,都像一根毒针,扎进他的耳朵里。
他稳住心神,趁着殿内侍从开门传唤的间隙,将茶盘送入,又悄无声息地退下,整个过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是夜,皇城深处,万籁俱寂。
小狐借着换岗的混乱,躲入一处假山暗影。
他从发髻中抽出一根毫不起眼的木簪,小心翼翼地旋开簪尾,从那细如针孔的夹层中,取出一卷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蜡丸密信。
上面,正是他用特制药水写下的八个字——“江南旧贵,勤王为名”。
他将密信交给一名早已等候在此的“同伴”,那人接过密信,迅速没入夜色。
半个时辰后,这封关系着江南未来的密信,已经登上了漕帮最快的夜行船,顺着运河,如离弦之箭般向南疾驰而去。
三天后,江南总署。
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堆积如山的卷宗上。
林昭正与苏晚晴仔细核对着春耕所需的粮种调配方案,确保每一粒种子都能在开春前发放到百姓手中。
这关乎着江南数十万百姓未来一年的生计,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屋内的平静。
柳如是俏脸含霜,快步入内,连礼节都顾不上了,直接将一封刚刚破译的密信拍在桌上。
“主公,京城密报——李慎之那个老狐狸,要对我们动手了!”
林昭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落在那张薄薄的信纸上,眼神瞬间一沉。
“他要策动江南那些被我们清算的旧贵族,打着‘清君侧、复祖制’的旗号,从我们背后捅刀子!”柳如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火。
苏晚晴脸色一白,忧心忡忡道:“那些旧贵族在地方上盘踞百年,虽田产被夺,但人脉和私兵尚存,若真被煽动,后果不堪设想。”
空气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时,林昭的眼前,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淡蓝色光幕悄然弹出:
【触发紧急事件:贵族的复仇阴谋】
【描述:京城权相李慎之,试图煽动江南失地贵族发动叛乱,意图颠覆你在江南的统治根基。】
【请做出抉择:】
【选项一:雷霆镇压。
立刻调动大军,对所有疑似参与的贵族进行先发制人的打击,快刀斩乱麻,以绝对武力震慑宵小。
(后果:可能错杀无辜,导致民心值大幅下降,激起更大范围的对立)】
【选项二:诱敌深入。
放任其起事,待其充分暴露后,一网打尽,借机完成对江南势力的终极清算。
(后果:战火将波及无辜百姓,对春耕生产造成毁灭性打击,短期内经济与民心将严重受损)】
【选项三:分化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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