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如刀,卷起漫天雪粉,拍打在黑石村冰冷的石墙上。
村庄死寂,仿佛一座巨大的坟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燃尽的草药和绝望混合的诡异气味。
“破门!”
随着楚月一声令下,身着黑色作战服的特战营士兵们用特制的撞木,轰然撞开了第一户紧闭的院门。
院内,几个面黄肌瘦、眼神狂热的村民手持柴刀锄头冲了出来,嘴里念念有词:“神使降临,凡人退散!献祭是荣耀!是荣耀!”
楚月的副将正要下令格杀,却被她抬手制止。
“用催泪瓦斯!尽量抓活的!”楚月凤目含霜,“他们也是受害者。”
“是!”
数个陶罐被投掷进院落,随着清脆的碎裂声,一股辛辣刺鼻的浓烟迅速弥漫开来。
那些疯狂的村民瞬间被呛得涕泪横流,战斗力大减,很快便被如狼似虎的士兵们制服在地。
楚月大步流星地冲入正屋。
屋内光线昏暗,一股浓重的安神香气味扑鼻而来。
正中的一张土炕上,赫然躺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双目紧闭,脸色潮红,像是陷入了某种药物导致的沉睡。
“军医!”楚月低吼。
随队的军医立刻上前,一番探查后,沉声道:“禀总制使,是‘迷魂散’,剂量不小,但没有性命之忧。需立刻施针,辅以解药。”
几乎在同一时间,村内各处都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破门声、哭喊声和士兵们的怒吼声。
战况与预想中一般无二。
九户人家,如同被洗脑的狂信徒,将自己的孩子用药物迷倒,准备在冬至夜献给他们所谓的“神明”。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拐卖,而是深入骨髓的精神蛊惑。
当第九个孩子被从地窖中抱出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楚月身后的马车上走了下来。
是灵儿。
她穿着厚厚的棉袄,小脸在风中冻得通红。
自离开京城,她便一直沉默寡言,但此刻,看着那些被迷晕的孩子们,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与愤怒。
“是‘安魂曲’。”她轻声说,声音还有些沙哑,“墨无尘用特制的熏香,配合低沉的吟唱,可以放大人们心中的恐惧和执念,让他们把最荒谬的指令当作神谕。”
她走到一个刚刚苏醒、正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面前,蹲下身,轻轻哼唱起一支截然不同的、温柔婉转的江南小调。
那歌声清澈如泉水,仿佛能洗涤人心。
小女孩的啜泣声渐渐平息,茫然地看着她。
灵儿眼中泪光闪烁。
她知道,这些孩子经历的,正是她曾经被操控时,日复一日承受的噩梦。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风尘仆仆的羽林卫护送着一辆玄色马车抵达了村口。
车帘掀开,林昭一身常服,带着满身寒气,走了下来。
他没有先听楚月的军情汇报,而是径直走到了那九个被集中安置、裹在厚厚毛毯里的孩子面前。
他看到了他们脸上的泪痕,闻到了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药味,感受到了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
“朕来晚了。”
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自责,更带着一股即将喷薄的怒火。
他蹲下身,看着那个刚刚被灵儿安抚住的小女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和:“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小声说:“丫丫……”
“丫丫,别怕,坏人都被抓起来了。”林昭轻声说。
丫丫的身子却抖得更厉害了,她小声抽泣道:“我怕……我怕敲门声……他们每次来,都敲三下……很重很重……然后,娘就让我喝很苦的药……”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铁血将士的眼眶都红了。
林昭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伸出手,想要摸摸丫丫的头,却又停在了半空。他怕吓到她。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郑重地对这个被恐惧笼罩的孩子,也对所有听得见他声音的人承诺道:
“丫丫,你听好。从今以后,再有谁敢这样敲你们家的门,你就告诉他,大明的皇帝,会亲自去敲他的门。”
他顿了顿,
“别怕,这次,我来敲门。”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寒冷的雪原上炸响。
楚月握紧了腰间的刀柄,眼中战意沸腾。
苏晚晴和柳如是也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苏晚晴的眼中是运筹帷幄的冷静,而柳如是的眸子里,则闪动着将这一切化为最锋利文字的灵感。
临时搭建的指挥营帐内,地图铺开,中央标记着一个巨大的红色骷髅头——地祭窟。
“陛下,”苏晚晴指着地图,冷静分析道,“根据灵儿姑娘提供的情报和我们对玄冥会残党的审讯,墨无尘的核心计划已经明朗。他并非指望这九个孩子能真正完成什么‘神降’,这只是一个诱饵,一个仪式。”
她继续道:“他的真正目的,是引您亲临前线,强攻地祭窟。窟内机关重重,地形复杂,更豢养了无数被药物和邪术控制的死士。他想让您在进攻中陷入苦战,甚至……阵亡。届时,他便可宣称是‘神罚’降临,彻底摧毁我朝的民心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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