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对着那棵小树和地上掉落的青果,足足愣了有一炷香的功夫。
他看看自己的拳头,又看看七八步外的果子,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最后还忍不住跑过去把果子捡起来,仔仔细细地检查——果子完好无损,就是自然熟透掉落的模样,绝不是被什么暗器打下来的。
“我……我靠……真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成就感,像火山喷发一样从他心底猛地窜起来,瞬间冲昏了头脑!他差点忍不住想仰天长啸几声!
隔空打物!这可是正经的武功……不,这已经是接近仙法范畴了吧?!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青果子,虽然那树枝细得可怜,虽然那气流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但这意义完全不同了啊!这证明沈墨那家伙虽然嘴臭又坑爹,但教的东西是真材实料的!这《瞎几把砍剑法》它不瞎!它真能砍……啊不,是能震!
他兴奋地在原地手舞足蹈,把之前学的那些古怪动作又胡乱比划了好几遍,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他甚至开始幻想,等把这套“剑法”练到大成,是不是就能一拳打爆一块石头?或者隔空把那只吓过他的山猫拍晕?
美好的畅想被一阵极其不雅观的“咕噜噜”声打断了。
是肚子在抗议。
兴奋劲儿过去,强烈的饥饿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林玄这才想起,自己光顾着练功和震惊,好像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只啃了几个酸涩的野果填肚子。之前采集的那点存货,早就消耗得一干二净了。
他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又看了看道观四周。这附近能吃的野果、蘑菇,几乎都被他薅秃噜皮了,想再找点像样的食物,就得往更深的山里走。可更深的山里……想想那条色彩斑斓的毒蛇,还有可能存在的其他妖兽,林玄果断怂了。
“唉,看来得下山一趟了。”他叹了口气。沈墨之前好像随口提过,顺着山涧往下游走,大概大半天的路程,能到一个叫“清水铺”的小镇子。
下山,意味着要接触这个世界的“人”了。林玄心里有点打鼓,自己这身破烂粗布衣服,语言通不通?会不会被当成野人?但饥饿最终战胜了忐忑。他整理了一下那件快成布条的衣服,把脸上和手上的泥灰稍微擦了擦,拿起那根至关重要的黑棍子,深吸一口气,沿着溪流的方向出发了。
下山的路比想象中难走,根本没有像样的路,全是杂草、灌木和乱石。林玄一边小心翼翼地注意脚下,一边还得提防可能出现的蛇虫鼠蚁。走了大概两三个时辰,腿都快走断了,终于感觉地势渐渐平缓,树木也变得稀疏起来。
就在他快要累瘫的时候,忽然间,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气味顺着风飘了过来。
那是……炊烟的味道!
不是山里烧枯枝落叶的烟味,而是那种带着米饭蒸煮香气、还混合着某种油脂香气的炊烟!紧接着,更多的气味涌入他的鼻腔:炒菜的香味、烤面饼的焦香、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酒气!
林玄精神猛地一振,贪婪地吸了好几口,口水差点流出来。这味道,比他吃过的任何山珍野果都更具诱惑力!那是人间的烟火气!
他加快脚步,几乎是连跑带爬地冲上一个高坡。站在坡顶向下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呆住了。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给大地镀上了一层暖金色。就在山坡下方,一片相对平坦的河谷地带,密密麻麻地分布着许多低矮的房屋,灰瓦白墙,鳞次栉比。缕缕炊烟正从那些屋顶的烟囱里袅袅升起,融进傍晚淡紫色的天空中。
更能直接冲击他视觉的,是那一片片昏黄而温暖的灯火。虽然比不上现代都市的霓虹璀璨,但那点点烛光、油灯光,从一扇扇窗户里透出来,连成一片,照亮了纵横交错的街道,也照亮了林玄因为孤独和未知而有些惶惑的心。
街上能看到模糊的人影走动,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犬吠、小孩的嬉闹声,以及商贩隐约的叫卖声。
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和渴望,瞬间淹没了林玄。他穿越过来这么多天,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文明”和“人群”的存在。那不再是冰冷的数据、古怪的剑灵、危险的妖兽,而是活生生的、充满着生活气息的人间!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下了山坡,向着那片灯火通明的小镇跑去。
越靠近小镇,各种声音和气味就越发清晰。食物的香气更加诱人,他甚至能分辨出哪家是在炖肉,哪家是在煎鱼。人们的交谈声、讨价还价声、铁匠铺传来的叮当打铁声……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他从一个僻静的角落走进了小镇的街道。街道是青石板铺的,不算宽敞,但很干净。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店铺和小摊,卖布的、卖杂货的、卖包子的、打铁的……人来人往,虽然不算特别繁华,但也充满了活力。
行人的穿着大多也是粗布麻衣,样式古朴,这让林玄这身破烂打扮倒也不算太扎眼,顶多被人当成远道而来的穷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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