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十八章
事件视界的法则战场
紫金色的星轨剑在林越掌心剧烈震颤，剑脊上流淌的星图突然逆向旋转，那些原本按照哈勃序列排列的星系图案此刻正沿着剑刃向剑尖汇聚，最终在剑镡处凝结成微型的人马座A黑洞模型。这个直径不足三寸的黑色球体表面，正不断渗出暗金色的法则丝线，如同被捅破的蜂蜜罐里流淌的粘稠蜜汁。
空间参数异常！修真联盟旗舰昆仑号的舰桥突然响起刺耳警报，全息星图上代表人马座A的红色标记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闪烁，事件视界正在膨胀！当前半径已达4500万公里，超出理论值217%！
林越的瞳孔骤然收缩。就在刚才星轨剑逆向旋转的瞬间，他的神魂仿佛被投入滚筒洗衣机，无数破碎的画面在识海中翻腾：燃烧的修真联盟舰队、法则崩解的星轨锚点、还有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却散发着死寂气息的眼睛。最清晰的是一段来自未来的记忆碎片——当他的剑锋触及事件视界时，星轨剑会绽放出从未见过的三色光华，而暗物质母巢的本体将从黑洞奇点中浮现。
林道友！太虚真人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这位活了三千岁的元婴期大能此刻脸色苍白如纸，你的佩剑...正在吸收舰桥的灵能！
林越这才注意到，星轨剑正在鲸吞昆仑号的灵能核心。原本充盈整个舰桥的淡蓝色灵雾此刻正形成肉眼可见的漩涡，争先恐后地涌入剑镡处的微型黑洞。他急忙运转《周天星斗诀》试图压制，却发现丹田内的真元正以同样疯狂的速度流失，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在遥远的时空另一端，正通过这柄剑抽取他的力量。
这不是吸收，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林越猛地抬头，正对上舰桥观测窗前站着的绝美女修——来自仙女座星系的云曦剑主。她手中的佩剑正发出与星轨剑同频率的嗡鸣，两柄剑之间的虚空泛起水纹般的涟漪，是共鸣。就像第十七章结尾预言的那样，双剑正在建立跨维度通道。
云曦的话音未落，昆仑号突然剧烈倾斜。全息星图上代表暗物质母巢的紫色标记已经突破最后一道星轨锚点，此刻正悬浮在距离事件视界不足0.3光年的位置。那些由暗物质构成的触须如同贪婪的章鱼腕足，正不断拍打空间壁垒，每一次撞击都让周围的星光产生诡异的扭曲。
林越握紧星轨剑冲向弹射舱。当他的手掌按在舱门控制面板上时，突然顿住动作——面板映出的倒影中，自己的右眼正闪烁着暗金色的光芒，那是暗物质母巢特有的能量波动。
原来如此。林越低声自语，终于明白第十七章破译的四维坐标为何如此熟悉。暗物质母巢根本不是外来入侵者，而是这个宇宙的镜像存在，就像一枚硬币的正反面，自己与那个镜像林越共享着同一个灵魂本源。双剑共鸣不是预言未来，而是两个平行宇宙的自己正在通过黑洞奇点进行数据同步。
弹射舱的舱门在身后缓缓关闭，林越能听到太虚真人在通讯频道里的呼喊，但那些声音正变得越来越遥远。星轨剑已经完全变成暗金色，剑身上浮现出三圈不同颜色的光环：最内侧代表法则的银白光环、中间象征法则的漆黑光环、以及最外侧预示法则的翠绿光环。这三圈光环正沿着剑刃做着逆向旋转，每旋转一周，周围的空间就泛起一层涟漪。
当弹射舱突破昆仑号的能量护盾时，林越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整个银河系修真联盟的舰队正在列阵，无数艘星舰组成的防御阵线如同展开的孔雀尾屏，舰艏的灵能炮口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而在阵线前方，暗物质母巢已经展现出它的真正形态——一个直径超过百万公里的巨型几何体，表面覆盖着类似分形几何的复杂纹路，那些不断开合的孔隙中流淌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死寂气息。
星轨锚点3号至7号已失效。修真联盟总指挥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各单位自由开火！重复，自由开火！
刹那间，数万道不同颜色的灵能光束划破虚空，如同暴雨般射向暗物质母巢。然而这些足以轰碎中子星的攻击在触及母巢表面时，却像泥牛入海般消失无踪。反倒是母巢表面的纹路变得更加明亮，那些几何图形开始重组，最终形成一只覆盖半边天空的巨大眼睛，瞳孔的位置正是不断膨胀的事件视界。
林越深吸一口气，将真元毫无保留地注入星轨剑。当三色光环第一次同步旋转时，他感到某种束缚被打破了——不是空间的束缚，而是时间的束缚。过去、现在、未来的画面在眼前重叠，他看到第一任星轨剑主在超新星爆发中铸剑的场景，看到自己在地球昆仑山觉醒剑骨的瞬间，也看到镜像林越在另一个宇宙摧毁最后一个星轨锚点的决绝。
原来平衡法则不是维持现状，林越喃喃自语，剑身上的三色光环突然加速旋转，最终融合成璀璨的金白色，而是选择。
他将星轨剑向前伸出，剑尖直指那只巨大的眼睛。在这一刻，整个宇宙仿佛静止了——修真联盟的舰队悬停在虚空中，灵能光束凝固在发射轨迹上，暗物质母巢表面的几何纹路停止重组。只有星轨剑散发的金白色光芒在不断扩散，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茧将林越包裹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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