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朱长宁渐渐适应了婴儿的生活。
她不再像刚来时那样手足无措,饿了便放声大哭,困了便沉沉睡去,尿布湿了也会毫不客气地用哭声抗议。这具小小的身体有它自己的本能,由不得她抗拒。
可林薇的灵魂藏在这具躯壳里,总也无法像真正的婴儿那般无忧无虑。白天里,她多数时候安静地躺着,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常氏做女红,听着朱雄英咿咿呀呀地学说话,心里却总在盘算着那些沉重的未来。
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现在是一个连翻身都做不到的婴儿,说出来的话不过是“咿呀”,做出的动作无非是挥挥小手,谁会把她的异常放在心上?
可她不能坐以待毙。
思来想去,她只能从最细微的地方入手。
最先被她盯上的,是朱标。
这位太子殿下,实在是太“敬业”了。
朱长宁住进东宫的这些日子,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朱标忙碌的身影。清晨天不亮便要去文华殿理事,午时匆匆回来陪常氏用膳,午后又马不停蹄地处理公务,有时还要去朱元璋那里回话,直到深夜才能回到东宫。
可即便是深夜,他也难得安歇。
东宫的偏殿被改作了书房,朱长宁的摇篮就放在书房外间的暖阁里。每到夜深人静时,她总能听到里间传来朱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伴随着朱标偶尔轻蹙眉头的叹息,常常一忙就到后半夜。
林薇在现代见多了熬夜的危害,更何况朱标本就不是长寿之人。这样日复一日地透支精力,简直是在加速走向史书上记载的结局!
不行,必须让他休息!
朱长宁攥紧了小拳头,开始了她的“计划”。
起初,她只是在听到里间的笔声持续到子时后,故意发出几声委屈的嘤咛。可朱标只是让守在外间的宫女进来看看,确认她没尿也没饿后,便又继续埋头批阅奏折。
一次不行,就来第二次。
接下来的几天,只要里间的灯火超过子时还亮着,朱长宁便放声大哭。不是那种饿了困了的急躁哭声,而是带着一种绵长又委屈的调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么哄都哄不好。
“小殿下这是怎么了?”守夜的宫女急得满头大汗,抱着她轻轻摇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请太医?”
朱长宁闭着眼睛哭,哭声不大,却执拗得很,一下下挠着人的耳膜。
里间的笔声终于停了。
“怎么了?”朱标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推门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墨香。
“回殿下,小殿下不知怎的,突然就哭了,哄也哄不好。”宫女连忙回话。
朱标走过来,从宫女怀里接过朱长宁,动作熟练又轻柔。他身上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寝衣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
“长宁?”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声音放得极柔,“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朱长宁感受到他的气息,哭声稍稍停了些,却还是委屈地瘪着嘴,小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襟。
“许是想让太子殿下抱了。”常氏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她也被吵醒了,披了件外衣走出来,眼底带着惺忪的睡意,“你这几日天天忙到这么晚,她许是想你了。”
朱标抱着朱长宁,走到常氏身边,有些歉疚:“吵醒你了?”
“没事。”常氏摇摇头,伸手摸了摸朱长宁的小脸,“你看她,一到你怀里就乖了。标哥,你也别忙了,都快丑时了,歇会儿吧。”
朱标低头看着怀里女儿湿漉漉的眼睛,又看了看常氏眼底的担忧,心里一软。他确实有些累了,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可是还有几份奏折没看完……”他犹豫道。
“奏折哪有看完的时候?”常氏嗔道,“你就是这样,总把自己逼得太紧。父皇也说了,让你劳逸结合,你偏不听。你要是累垮了身子,我和孩子们怎么办?”
朱长宁像是听懂了常氏的话,配合地“咿呀”了一声,小手更紧地抓住了朱标的衣襟。
“你看,长宁都替我劝你了。”常氏笑道。
朱标失笑,捏了捏朱长宁的小手:“你这小机灵鬼,才多大就知道管着爹爹了?”
他抱着女儿,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听你们娘俩的,今日就到这里。”
说着,他转身对外面吩咐道:“把剩下的奏折收起来,明日再看。”
“是。”外面的内侍连忙应道。
朱标抱着朱长宁,和常氏一起回了内室。他将女儿放回摇篮里,看着她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平稳,像是真的只是想让他抱抱。
“这孩子,倒比雄英小时候还懂事。”朱标低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惊奇。
“是啊,”常氏靠在他身边,打了个哈欠,“许是知道心疼你吧。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朱标点了点头,吹熄了灯。
黑暗中,朱长宁悄悄睁开眼,听着身边父母均匀的呼吸声,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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