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帷梢,一轮残月高挂空中。
姜云升骑着年迈的老黄马,提着酒葫芦,醉醺醺的回到了抚远寨。
刚将老黄马拴好,姜云升正欲推开门小憩一会,可忽然间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中,身形朝着后方暴退。
他的身形尚未稳住,两支冷箭“嗖”的穿破了窗户,从屋内射出,不偏不倚的落在他脚边。
距离脚尖只差半步。
“何人?”姜云升眼神迷离,右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腰间。
“吱嘎”一声,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身穿金边垂纹服的男子,磨搓着玉石从屋内缓步走了出来。
男子下半张脸被黑色裹布笼罩,看不清真容,一双凤眼却是锐利无比,只一眼便叫人记住。
忽然出现的不速之客,顿时让姜云升的醉意消散了三分,他望着面前之人,慢吞吞的吐出三个字:
“镇——远——司!”
“你就是丹阳三镇排名第一的捉刀人?没想到竟还是个酒鬼?”
男子并没有回答问题,锐利的凤眼上下扫量着,像是审视犯人一样。
“大人,此人正是丹阳三镇的第一捉刀人——无影!”
话音刚落,一圆溜溜的身影,小心谨慎的从蒙面男子身后挤了出来,还不断的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定睛一看,正是姜云升的老上司,抚远寨的镇寨官——张清。
“我若自认第二,怕是也没人敢认第一了吧?”
姜云升眼睛半眯,半出鞘的剑又被他按了回去。只不过他的视线一直在蒙面男子的身上,那张稚嫩的脸庞写满了与年纪不符的沧桑与颓然。
他的言辞之间并没有自谦,而是充满了自信。
在丹阳第二、第三、第六与第九捉刀人共同围杀他不成,被反杀的那刻起,他就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第一了。
他没必要自谦,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过度的自谦并不是什么好事。
令他没想到的是,镇远司的大人物竟会亲自来这等小地方,只为了寻他一个江湖捉刀人。
是有什么“大任务”了么?
姜云升心中思索着,他们这些捉刀人向来只捉刀办事,不问是非。
若是某次任务中,不小心得罪了朝廷中的大人物,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丹阳三镇地处偏远,并没有什么勋贵子弟愿意来到这。
至少,在他来抚远寨的两年里,并没有见过王孙子弟。
他在一瞬间想到了无数种可能,低垂着眼帘,神色愈发不善起来。
许是看出了他的紧张,蒙面男子手中的玉石摩擦声戛然而止,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
“莫要紧张,我找你可不是为了打架。但,有个捉刀任务需要你去一趟。”
“捉刀?多少赏金?”
姜云升怔住,他没想到镇远司的“大人物”竟为了一个任务,屈尊来到这等偏僻之地。
抚远寨隶属于丹阳镇,而在韶州,类似于丹阳镇这种小地方数不胜数!镇远司只听从真龙天子的命令行事,究竟是何等事情需要他一个小人物出马?
还是说……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姜云升知道,这次的捉刀任务远没男子语气那般轻描淡写,甚至还会有丢掉性命的危险。
他本想冷厉拒绝,但察觉到自己的这座小院外忽然多了几道陌生的气息后,他只好强挤出笑容,好让自己看起来显得高兴一样。
与江湖人交恶,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他有信心活到最后。
可若是与朝廷之人结怨,便是惹到了疯狗,杀了一批还有一批,直到他的骨头被彻底吞没!
他,无路可选。
“一百两黄金。”
蒙面男子淡淡的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平静,仿佛在说微不足道的一百文钱一样。
可就算是一百文钱,对普通百姓来说,也是做工两天的钱了。
越是如此,越说明此次任务的不简单,寻常的捉刀任务撑破天也不过是十几两银子,此次竟拿出了一百两黄金,足以说明此行的凶险。
“可否方便问一句,这次任务目标地址?”
姜云升并没有被惊人的赏金冲昏头脑,认真的看着男子,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似乎这番话引起了男子的不快,让他的眉头皱了皱,在犹豫片刻后,又慢吞吞的咬出了两个字:
“奉——天!”
姜云升瞳孔骤缩,奉天城是天子所在之地,若他没记错的话,当今圣上今年年初似乎得了什么怪病,已经命不久矣了。
这个关键时刻,去暗流涌动的奉天城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这般犹豫不决的模样,镇远司男子全都看在眼里,眼神也愈发阴翳。此地忽然变得无比寂静,只有男子手中的玉石依稀作响。
男子双眉拧成一团,手里摸搓玉石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院外更是传出了刀出鞘的铮锃声。
就在剑拔弩张之时,满脸冷汗的张清一脸焦急的从男子身后挤了出来,尖着嗓子扯道:“无影,可要记住你是捉刀人,莫坏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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