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正点,姜云升拿着成汤交给他的令牌,只身往皇宫方向走去。
为了保守起见,他将老伙计留在了同安客栈,还特意给了小二十文钱好生照料。
越向皇城方向走,地势越高。
黎民百姓与达官贵人所居之地泾渭分明,各不相干。
多数百姓只能住在平坦的外城,稍高点的内城多是达官贵人,皆是有权有势之人。
奉天城地处平坦,皇宫却建在了相对高的地方,即便是在皇宫里,历届梁帝都可以俯瞰到整个内城里的景色。
至于内城的贵人们,想不想让梁帝看到他们,那便不得而知了。
毕竟是临近皇宫之处,只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姜云升便遇到了三波守卫。
那群禁军见他身后背着剑匣,神色谨慎的想要盘问。
宵禁之后,还在内城逗留的不是出去享乐的纨绔子弟便是贼人,一不留神就会犯下失职之罪,容不得他们不谨慎。
直到看见姜云升出示的令牌后,他们才撤下警惕松了口气,只是眼里却多了几分漠然。
在简单的询问了几声后,他们便换个地方去巡逻了,姜云升紧张的内心才得以平复。
虽说他有着不浅的江湖阅历,可俗话说的话“民不与官斗”,他区区一个捉刀人,如何与朝堂之上的人斗?
现在梁帝身体情况愈发日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却无一人敢将权利笼罩过来,他们在等!
昔日太祖立国之初,曾说出非刘氏而称帝者,天下共诛之。
整座天下有野心的何止他们,诸多人藏在暗处虎视眈眈,只待梁帝陨落。
内城守卫有多少这些人的眼线?姜云升不清楚,只是心里愈发谨慎。
令牌毕竟是成汤之物,作为当朝帝师,又无家室,自然被打上了皇帝一派。
姜云升虽没有经历成汤执政的时代,但也略有所闻。
成汤与士族理念不同,若不是帝王之师,怕是早已被排挤出朝堂。
如今圣上垂危,老人在闹市贩菜,说是游戏人间,却未免不是朝堂斗争的后果。
换而言之,梁帝一派已然落入下风。
待到梁帝死后,无论是谁称帝,他所培养出来的心腹势必要遭到清算。
不论是旧时身份显赫的帝师,还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镇远司,都位于这份名单之中。
而他手持着帝师令牌,落入暗处那些人眼里,也被打上了皇帝的标签!
姜云升忽然觉得有些颓然,可想到背负在身上的血海深仇,目光再次坚定起来。
不管日后如何,他只需做到问心无愧即可。
穿过守卫森严的内城后,恢宏雄伟的神勇门赫然映入眼帘。
凭借着成汤的令牌,姜云升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梁帝的寝宫。
寻常人家用不起甚至不会用的灯火,在这里随处可见,恰如繁星点缀,印在古朴的红杉木上发出血般的光泽。
还未走近禀报,姜云升便听到怒不可遏的声音:
“咱家跟你说过多少次,子初时陛下必须用药,今日你迟到了足足一刻钟的功夫,是存心想害陛下不成?来人呐,拖下去杖毙!”
“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啊!”
无论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如何哀求,老太监都没有理会。
对于这种分不清时辰的奴才,要之何用?
当下重要关头,任何延误他的命令之人,怕是都别有用心!
小太监被当成死狗般拖出去,嘴里不停地喊道“公公饶命”。
老太监全当充耳不闻,只忐忑的端着药汤,正准备进入梁帝寝宫的时候,抬头的一瞬间恰好碰到了姜云升的视线。
四目相对,只听“咣当”一声,王忠维端着的药汤打在地上,溅湿了他的金履靴。
他的目光一下子沉了下来,无名怒火从眼中喷涌而出:“好大的胆子!你是哪个公里的奴才,竟如此不识礼数。”
姜云升一愣,随后平静的亮出自己手里的令牌,“公公,在下并非宫里的人,只不过是一介江湖捉刀人罢了。”
老太监眯着眼审量着令牌,他当然知道令牌的来历,只是眼下关头,他谁都不信。
“捉刀人?不好好的待在你的地盘上,来宫中所为何事?”
“自是领取赏金的。”
姜云升面无表情,从怀里掏出那封的信件,又将令牌挂在腰间。
“这信是丹阳镇抚使交给陛下的,既已经送到,还请公公带我取剩下的赏金。”
虽然成汤交代过要由他亲手将信递给梁帝,但姜云升并不想进去,只想离开。
即便他离梁帝只有一墙之隔,可再待下去,潜藏在暗中的家伙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况且,他还有自己的原因,不想见刘家之人。
姜云升将信递给老太监,转身就要走。
背后忽然传来了他那尖锐的声音:“慢着,咱家没说你可以走了,你说你是捉刀人?恐怕不止如此吧?依咱家之见,不如留在宫里住上一宿,待查明身份后再出宫!”
听到他的话后,姜云升面色微变,正想转过身子解释时,只觉耳后一阵清风拂过,那老太监趁着说话之际悄然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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