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锦瑟阁内烛火摇曳。
沈锦瑟屏退左右,独自坐在母亲生前用过的梳妆台前。那面铜镜已有些模糊,却依稀能照出她清冷的容颜。她缓缓打开那个尘封已久的檀木妆匣,指尖触碰到一支断裂的玉簪时,浑身猛地一颤——
眼前骤然陷入黑暗,再亮起时,已是另一番景象。
“娘亲,这玉簪真好看。”
年幼的沈锦瑟趴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母亲温柔的笑靥。那时的林氏还未被病痛折磨,眉眼间尽是江南女子的婉约风情。
“瑟瑟喜欢?等及笄了,娘亲便将它赠与你。”林氏轻轻抚摸女儿的发顶,眼中满是宠溺。
画面陡然一转,烛火明灭不定。
林氏剧烈咳嗽着,面色苍白如纸。柳氏端着药碗站在床前,笑容温婉得令人发毛:“姐姐,该喝药了。”
“这药...味道不对...”林氏虚弱地推开药碗。
柳氏笑意更深,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姐姐真是敏锐。可惜啊,老爷已经应允,等你去了,我便扶正。要怪就怪你挡了别人的路。”
林氏瞳孔骤缩,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柳氏死死按住。那支玉簪在挣扎中摔落在地,断成两截。
“放心,我会好生照顾瑟瑟的。”柳氏的声音甜得发腻,“让她去地下陪你,如何?”
轰——
沈锦瑟猛地抽回手,胸口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都浑然不觉。那双杏眸中翻涌着滔天恨意,比窗外夜色更浓。
“柳、如、烟。”她一字一顿,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
原来母亲并非病故,而是被这个蛇蝎女人毒杀!原来柳氏早就存了斩草除根的心思!
她抓起那截断簪,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前世她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毒医,今生竟让杀母仇人在眼前逍遥十年!
“娘亲,女儿不孝...”她将断簪贴在胸口,泪水无声滑落,“但女儿发誓,定要她们血债血偿!”
窗外忽然传来细微响动。
沈锦瑟眼神一凛,迅速收起情绪,袖中银针已蓄势待发。
“谁?”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屋内,烛火摇曳间,映出来人玄色锦袍上暗绣的蟒纹。
“九千岁深夜造访,不知有何指教?”沈锦瑟收起银针,语气疏离。
萧绝负手而立,目光扫过她微红的眼角,又落在她紧握的断簪上:“本座来看看,你这只小野猫又在谋划什么。”
“千岁爷管得未免太宽。”她转身欲走,却被他扣住手腕。
“哭过?”他指尖轻抚她眼角,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谁惹你了?”
沈锦瑟猛地甩开他的手:“不劳千岁费心。”
“与本座结盟,却不肯坦诚相待?”萧绝逼近一步,将她困在梳妆台前,“沈锦瑟,你当本座是傻子?”
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扑面而来,带着危险的压迫感。
沈锦瑟抬眸与他对视,忽然笑了:“千岁爷想知道?好啊,我母亲是被柳氏毒杀的,我要她血债血偿。这个答案,您可满意?”
萧绝眸色微沉:“证据呢?”
“证据?”她嗤笑一声,举起断簪,“这就是证据。千岁爷若觉得不够,不妨等着看戏。”
“本座可以帮你。”
“条件?”
“再加三年。”他指尖轻抬她的下巴,“为本座解毒三年,本座助你报仇。”
沈锦瑟拍开他的手,眼神锐利如刀:“不必。我的仇,我自己报。至于解毒...千岁爷若等得起,我自然奉陪。”
“倔强。”萧绝忽然低笑,指尖划过她脸颊,“不过本座喜欢。”
他转身欲走,却又停住:“提醒你一句,柳氏与太子党往来密切。动她,就是动太子。”
“那又如何?”沈锦瑟勾唇,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便是天王老子,我也照杀不误。”
萧绝深深看她一眼,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待他离去,沈锦瑟缓缓展开掌心,那里静静躺着一枚玄铁令牌——正是他方才靠近时塞入她手中的。
令牌上刻着一个“绝”字,背面是暗卫的调令符。
“口是心非的男人。”她轻哼一声,却将令牌仔细收好。
***
与此同时,柳氏院中灯火通明。
“娘,难道就这么算了?”沈锦绣哭得梨花带雨,“那个贱人今日如此羞辱我们,还抢走了锦瑟阁!”
柳氏面色阴沉:“急什么?她能嚣张几时?”
“可是九千岁护着她...”
“九千岁?”柳氏冷笑,“不过是个阉人,真当自己能一手遮天?太子殿下早已对他不满,迟早要收拾他。”
她招手唤来心腹嬷嬷,低声吩咐:“去告诉那边,计划提前。三日后老夫人寿宴,我要让那个小贱人身败名裂!”
“夫人打算如何做?”
柳氏眼中闪过恶毒的光:“她不是会医术么?那我就让她治死个人看看。记得找个体弱多病的,事后就说她医术不精,草菅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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