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抬头，皱眉道：“你说什么？”
独孤求败笑道：“当年我就发现师父心里似乎有什么矛盾，如今才明白，这是心魔所致！”
心魔？
楚夜闻言陷入了沉思，难道这就是一直以来他觉得不对劲的原因？
他看着独孤求败，道：“继续说！”
独孤求败笑了笑，接着道：“所有人都不知少林寺有一位隐藏高手，师父却一清二楚，心中一直对此人怀着敬畏之心。”
“不喜欢段誉此人却不杀之，又断其一腿让他痛恨你。”
“师父，你可知自己身处于无形牢笼之中，而这个牢笼，是你自己给自己创造出来的！”
“正是这个牢笼将你束缚，困住了你的还心。”
“你似乎知道许多常人不知的隐秘，但也正因为知道得太多，你反而做不到和常人那样随心所欲。”
一番长篇大论，将独孤求败心中对楚夜的看法悉数道出。
先知先觉是他的优势，却又无形中给他带来了某种束缚。
他从一开始就对萧峰有好感，对段誉抱有敌意，对扫地僧怀着敬畏之心。
所以他对待这些人都是有计划性的，最后却失了本心。
楚夜反问道：“将一切计划好，井然有序的进行不是更好吗？”
楚夜的武道之途一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的，正是因为他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所以总能笑到最后。
独孤求败笑道：“不是不行，但一味的瞻前顾后，最后反而会弄巧成拙。”
“师父，少林寺那名老僧并非不可战胜，至少我已经击败了他；大理的段誉也是我的手下败将，在我心里，没有不可战胜的敌人！”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与之一战的勇气。”
一字一句如钟声般，重重敲打在楚夜心中。
他终于明白，为何一直以来总觉得缺了什么。
一往无前之心！
这个敌人在他心中，其实就是他自己！
正因为这个问题，他的功力可以增加，体质也可以增强，心境却一直得不到提升。
想通关键后，楚夜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一直以来压在肩膀上的无形压力消失了。
楚夜闭上双眼，整个人进入入定状态。
独孤求败见状露出笑意，整个人仰躺在地上，百无聊赖之际，他忽然瞥见一旁低着头的高月，忍不住问道：
“小妹妹，你是师父新收的小师妹吗？”
高月被两人的对话弄得脑袋晕晕的，绞尽脑汁也无法理解这番话。
闻言，她摇头道：“大哥哥答应带我去见母亲。”刚说完她脑中便灵光一闪，师妹？
大哥哥的武功出神入化，如果拜他为师……
独孤求败脸色一僵：“大哥哥？”按照称呼，岂不是这小丫头辈分还比他高？
他看了楚夜一眼，这张脸比当年更显年轻。不知情的人见了，只怕还以为自己的年龄比师父还高，难怪叫大哥哥……
我真的这么老了么？
他揪了揪下巴浓密的胡茬，心道：“好久没打理了……”
“叔叔，你觉得大哥哥会愿意收我为徒吗？”
叔叔？
独孤求败脸色更黑，你家大哥哥当年收我为徒的时候我可是比你还嫩！
他强笑道：“一定愿意，小妹妹你这么可爱，师父一定愿意收你这么个可爱的小徒弟。”
“不过……你这称呼可得改一改！”
“真哒？”
高月笑嘻嘻道：“那师兄你待会儿可得帮我说好话。”
这改口速度，独孤求败哪还不知道上了当。
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腹黑吗？
之前碰到个叫田言的，小嘴跟抹了蜜一样，想哄骗小爷给她卖命，还好小爷机灵识破了。
没想到这会儿居然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了，看来以后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相信！
……
楚夜置身于一个如梦似幻的环境，周遭环境被无尽黑暗笼罩。
一个面容与他一模一样，一身黑衣的男子静静的站在那里。
“你是来杀我的？”
黑衣楚夜忽然睁开双眼，脸上挂着戏谑之色。
楚夜面无表情，道：“猜对了，可惜没奖！”
黑衣楚夜冷笑道：“我是你创造出来的，杀我等同于杀你自己，你会吗？”
楚夜淡淡道：“这个问题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他说完一挥手，一柄火焰之剑凝现……
黑衣楚夜忽然消失，声音不断回响。
“别忘想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是杀不死我的，除非你连自己也杀了！”
“不，你不是！”
楚夜摇摇头，收起火焰之剑，周身燃烧熊熊烈焰。
他整个人化身浴火凤凰，煽动双翼在黑暗中翱翔。所过之处，黑暗尽数化为火海。
黑暗逐渐减少，被火焰所替代。
“啊……”
——
“呀……”
高月忽然惊呼一声，只见盘坐在地的楚夜身上忽然冒起熊熊烈焰，将他整个人完全淹没。
独孤求败原本已经睡着，闻言顿时被惊醒。
“成了！”
他脸上露出笑意，随即又变为沮丧，自语道：“师父的火焰神通又更强了，我还是趁早改名吧。”
当然这只是戏谑之语，他既然有心提醒，便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楚夜对他有授业之恩，虽然对方一直说“即使没有我，你一样不会平凡”，但独孤求败从来就是恩怨分明之人。
还是那句话，他不怕对手强大，那只会激励他前进。
“谢谢你，独孤求败！”
楚夜睁开双眼，心中的迷雾荡然无存。
若非独孤求败的提醒，他只怕早晚会变成帝释天一样的人。
而现在，他终于彻底与凤血融为一体。
独孤求败正色道：“即使没有我，师父早晚也能破解心魔。”
很显然，他这番话是学当初楚夜的口气。
楚夜也不在意，笑道；“不管怎么说，你这份情我承了，以后会送你一番机缘作为回报。”
独孤求败顿时起了兴趣：“什么机缘，是不是和师父一样的特殊体质？”
他看得出来，先前自己已经成功伤到楚夜。但对方体质特殊，伤口竟很快便愈合了，他难免有些好奇。
“以后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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