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潮汐被引动了!”
齐铭身为阵法师,对地脉波动最为敏感,此刻脸色惨白如纸,指着脚下震颤不休的岩石和空中那道缓缓撕裂的漆黑裂缝,声音发颤:“那明溪老贼……不,是整个碧波潭旧址!都被他布置成了巨大的‘癸水引潮大阵’!幽泉星核毁灭的残余能量成了导火索,正在疯狂抽取方圆数百里地脉中的癸水阴气,要强行撕裂空间,打开通道!”
仿佛印证他的话,洞窟外的寒月涧,乃至整个干涸的碧波潭床,都开始发出低沉的轰鸣!大地龟裂,无数道冰寒刺骨、蕴含着浓郁阴煞之气的灰黑色水柱,如同喷泉般从地缝中冲天而起!这些癸水阴气汇聚成滚滚洪流,倒灌入寒月涧,再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疯狂涌向洞窟顶部那道越来越大的空间裂缝!
裂缝边缘,漆黑的魔气如同活物般蠕动、扩散,一股远比西漠血祭时更加精纯、更加恐怖的“归乡”气息,从中弥漫而出!隐约能听到无数混乱、疯狂、充满了毁灭与贪婪意味的嘶吼与咆哮,仿佛有亿万魔物正拥挤在裂缝的另一端,迫不及待地想要涌入此界!
“必须阻止他!关闭裂缝!”林惊涛目眦欲裂,强提残余剑气,就要不顾一切地斩向那道裂缝。
“没用的!”丹霞圣女拉住他,脸色同样难看,“裂缝已成,且与地脉潮汐相连,除非能瞬间切断地脉供给,或者有远超化神的力量强行弥合空间,否则攻击只会被潮汐能量吞噬,甚至可能加速裂缝扩张!”
陆衍看着眼前末日般的景象,感受着地脉深处传来的、如同巨兽苏醒般的恐怖悸动,心也沉到了谷底。明溪真人虽已重伤垂死,但他的计划,或者说“上尊”的计划,已然进入了最后、也是最危险的阶段——不惜代价,强行开门!
他们毁了星核,却似乎反而加速了进程?
不,不对!陆衍猛地摇头。星核是钥匙,是稳定和控制通道的关键。毁了星核,通道的开启将变得极不稳定、难以控制,甚至可能引发空间崩塌,对双方都是灾难。那“上尊”此刻强行引动地脉潮汐开门,更像是一种孤注一掷、两败俱伤的最后手段!他是在赌,赌能在通道彻底失控前,将足够的力量送过来,或者……完成某种特定的“接引”?
目光扫过瘫倒在地、气息奄奄却眼神狂热的明溪真人,陆衍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明悟:明溪也好,“上尊”也罢,他们的目标,或许从来就不是简单的“开门放魔”!
“净化……接引……”陆衍咀嚼着这两个词,联想到幽泉星核那阴冷诡异的星力,以及“上尊”对雷雀和自己(星衍传人)的执着……
一个更加可怕的猜测,浮现在他脑海:他们想接引的,或许不是普通天魔大军,而是某种更恐怖、需要特定“容器”或“坐标”才能降临的存在!比如……“上尊”的部分真身,或者某个被封印在“寂灭归乡”深处的古老魔物?而雷雀的太古雷凰血脉,自己的星衍传承,甚至那颗被毁的幽泉星核,都可能与这“接引”仪式有关!
必须破坏这地脉大阵!切断能量供给!这是目前唯一可能延缓甚至阻止裂缝扩张的办法!
“齐师弟!”陆衍猛地看向齐铭,声音急促,“这‘癸水引潮大阵’的核心阵眼在何处?可能破坏?”
齐铭早已在拼命推演,闻言指着洞窟中央那尚未完全干涸的寒潭,以及四周岩壁上闪烁的、与先前炼炉阵纹同源的符文:“阵眼……就在这寒潭深处!不,是整个寒月涧的地脉灵窍都被改造串联了!但最关键的几个能量转换与增幅节点,应该就在潭底和这洞窟四壁!破坏它们,或许能暂时中断或削弱潮汐!”
“好!”陆衍当机立断,“林师兄,圣女,你们带伤员和齐师弟,立刻撤离洞窟,尽可能远离碧波潭范围!我去破坏阵眼!”
“不行!你伤势太重!”丹霞圣女急道。
“一起留下,我们帮你!”林惊涛也不同意。
“没时间了!”陆衍吼道,指了指头顶那已扩张到丈许宽、魔气汹涌的裂缝,“你们留下,只会增加无谓伤亡!我有雷雀,有星辰剑域,对阴寒之力抗性最强!而且……”他看了一眼手中已彻底碎裂、却仍有微光残留的黑色令牌碎片,“或许这碎片,还能派上点用场!快走!”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林惊涛与丹霞圣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挣扎,但也明白陆衍说的是事实。留下,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恐怕连靠近阵眼都难。
“一定要活着出来!”林惊涛重重拍了拍陆衍的肩膀,虎目含泪。
“陆师兄,保重!”丹霞圣女也是眼眶通红。
“陆师叔……”齐铭与两名受伤弟子更是哽咽难言。
“走!”陆衍不再多言,转身,义无反顾地冲向那寒气森森的寒潭!肩头雷雀发出一声清越而决绝的啼鸣,紧紧相随。
林惊涛等人咬牙,搀扶起伤员,沿着来路,朝着洞窟外急速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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