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开业当天的晨光，是被粉丝的欢呼声吵醒的。王奕站在“奕星文创”的牌匾下，指尖捏着红绸包裹的剪刀，指腹的薄茧蹭过绸面的暗纹-那是周诗雨昨晚绣的，缠枝纹里藏着“奕”“雨”两个字，远看像团普通的红，凑近了才发现藏着的巧思。
“一一，手别抖，”周诗雨从背后轻轻撞了撞她的胳膊，手里提着个食盒，“妈妈今天蒸了艾草糕，说吃块能定气。”她今天穿了件浅杏色的旗袍，领口别着枚枫叶木簪，是用《少年歌行》片场的废木料做的，簪尾还留着道具组刻的小记号。食盒里飘出艾草香，混着远处飘来的百合香，像把医馆的味道搬到了这栋玻璃幕墙的写字楼前。
双方父母站在台阶旁，正凑在一起说笑着什么。王奕的父亲穿着件熨帖的藏蓝中山装，口袋里别着支钢笔-是当年破获林氏窝点时获颁的纪念品，笔帽上的漆都磨掉了，却被他擦得锃亮。此刻他怀里抱着个红绸裹着的东西，时不时掀开一角看，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那是社区刚送的‘见义勇为’锦旗，”王奕低声给周诗雨解释，“上个月她在菜市场撞见小偷，追了三条街把人按住，现在一提还激动得脸红。昨天彩排剪彩，她非说要抱着锦旗上台，说‘这是咱家的家风’。”
周诗雨正笑着，就见她母亲挎着个绣着艾草的布包走过来，布包的带子上挂着个小银锁，是她小时候戴的。“来，给你王阿姨看看这个，”周妈妈拉着王奕母亲的手，从包里掏出个锦盒，打开时闪得人眼睛一亮，“这是我托人打的银章首饰，一套五枚，上面刻着《黄帝内经》的句子，你看这个‘上医治未病’，多适合小奕压剧本；这个‘阴阳平衡’，给诗雨当书签正好。”
王妈妈赶紧打开自己的首饰盒，红绒布上躺着套金灿灿的物件：“还是老规矩的三金一银一玉靠谱，你看这龙凤镯，是小奕奶奶传下来的，当年她嫁给我公公时戴的；这对金耳坠，是我特意去老字号打的，上面的珍珠是淡水养的，温润。”两位妈妈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抬越高，倒把旁边的王爸爸和周爸爸乐得直笑。
“老亲家，”周爸爸拍着王爸爸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别紧张，剪彩比端掉窝点简单，不用搜证，不用盯梢，就举着剪刀咔嚓一下，比你追小偷容易多了。”
王爸爸刚要接话，怀里的锦旗突然滑下来，红绸扫过旁边的花篮，洒了几朵百合花瓣在他的中山装上。“你看我这记性，”他手忙脚乱地把锦旗裹好，耳尖红得像被太阳晒过，“昨天小奕还教我背发言稿，说要‘感谢粉丝支持，感谢团队付出’，现在一紧张，全忘到后脑勺去了。”
警戒线外的粉丝早就笑成了一片。举着“奕雨同心”灯牌的姑娘们互相推搡着，举着“仙鹤婚戒”手幅的男生们则大声喊着“王导快求婚”。“奕家军”和“雨粥铺”的粉丝阵线早就不分你我，有人给对方递应援棒，有人合伙举着块巨大的横幅，上面印着王奕和周诗雨在医馆后院的合照-她在弹古筝，她在旁边择菜，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像幅浸在蜜里的画。
“快看蓝星系统！”有人突然喊了一声，举着手机往高处凑。屏幕上，#诗情画奕 父母喜剧人#的话题正以火箭速度攀升，下面附的视频是粉丝剪辑的“亲家互怼合集”：从上次双方家长见面商议订婚细节时，王妈妈坚持“三金要足金”，周妈妈反驳“现在流行个性定制”；到刚才周爸爸调侃王爸爸“追小偷比剪彩紧张”，王爸爸回嘴“你当年追诗雨妈妈时，在巷口站了三小时不敢敲门”……片段最后，是双方父母在工作室试剪彩时，王爸爸不小心踩到周妈妈的裙摆，两人手忙脚乱扶住彼此的画面，背景音里，王奕和周诗雨的笑声像串银铃。
当剪彩仪式正式拉开帷幕之际，现场气氛热烈而庄重。就在这时，原本坐在前排的王奕的爷爷却猛地站起身来！他手中紧紧握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古筝拨片——这个小小的物件儿，竟然是由王奕利用《少年歌行》中的旧琴弦亲手制作而成的！对于这位年迈的老者来说，它宛如稀世珍宝一般珍贵无比。
周诗雨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掉在旗袍的盘扣上，洇出一小片湿痕。王奕赶紧从口袋里掏纸巾，指尖刚碰到她的脸颊，就听见她在耳边哽咽：“我想起六岁那年，爷爷带我去看中医，抓药的老先生说‘这孩子眼里没光’……你看我现在。”
“眼里亮得像星星。”王奕替她说完，声音也有点哑。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医馆见到周诗雨的爷爷，老人握着他的手反复叮嘱“诗雨腰不好，你多担待”，掌心的老茧蹭过他的手背，像在传递某种嘱托。
这时，王奶奶牵着周奶奶从人群后走过来，两位老人手里各端着个托盘。王奶奶的托盘里是“仙鹤延年”蛋糕，奶油裱的仙鹤展翅欲飞，翅膀上的羽毛是用杏仁片拼的；周奶奶的托盘里是“银章贺喜”点心，每块点心都印着枚小银章，和周妈妈送的首饰纹样一样。“来，拼个太极图！”王奶奶笑着指挥，众人帮忙把蛋糕和点心摆在长桌上，红与白的纹路果然组成了个完整的太极，引来一片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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