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月站在原地,手指绞着裙带。
半晌,她小声说:“我只是……想找个真心待我的人。”
江知梨脚步顿了一下。
她没回头。
“真心?”她声音冷了些,“等你看到他背后藏着什么,再谈真心也不迟。”
说完,她进了屋子。
门关上之前,她对云娘使了个眼色。
云娘会意,低头退开,转身朝外走去。
屋里,江知梨坐回案前,抽出一张空白纸,写下三个字:顾清言。
她笔尖一顿,在名字下面画了一道横线。
然后提笔写第二行:籍贯不明,入京时间短,无保人,无官职,与国子监无正式关联记录。
第三行:出现在沈棠月必经之路的时间,恰为王富贵事发当日午后。
第四行:言行刻意反常,迎合少女心理。
她盯着这张纸看了一会儿,吹干墨迹,折起来放进一个暗格匣子。
这是她专用的情报匣,每有一人列入,就意味着已被盯上。
她刚合上匣子,心声罗盘又震了一下。
**“密诏副本已送出”**
还是那十个字。
她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刚才那只鸽子飞过的方向,正是城东。
而顾清言住的客栈,就在城东柳巷。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一道缝往外看。
沈棠月还站在院子里,望着紧闭的房门。
风吹起她的裙角,蝴蝶簪在光下闪了一下。
江知梨收回视线,拿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
茶凉了。
她放下杯子,取出玉牌放在掌心。
边缘那道刻痕还在。
她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感觉纹路很深,不像是无意划伤。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云娘回来了。
“夫人。”她在门外低声,“查到了。顾清言三日前入住悦来客栈,登记的是真名,但保书是假的。签保人姓李,经查是巡防营一名小吏,昨日已调往北地。”
江知梨眼神沉了下去。
又是巡防营。
王富贵勾结副统领,现在一个新来的书生,保人又是巡防营的人?
她忽然想起沈怀舟信里那句话:**“若查王富贵背后之人,恐牵连更深。”**
原来这么快就来了。
她站起身,走到门边拉开门。
云娘立刻低头。
“加派两个人,日夜盯着顾清言。”她说,“不要靠近,不要露面。他见谁,说什么,去哪条街,买什么东西,全部记下。”
“是。”
“还有。”她顿了一下,“查他住的房间,有没有信件往来。特别是夜间,有没有人偷偷送东西进去。”
云娘点头,正要走,又被叫住。
“等等。”江知梨从匣子里抽出那张纸,撕下写着顾清言信息的那一角,递给她,“按这个查。我要他在老家的一切事。”
云娘接过,迅速离开。
江知梨关上门,回到桌前坐下。
她看着空了的茶杯,忽然觉得有些累。
这些年,她一直在防。防婆家夺产,防外室争位,防奸人害子。如今连女儿的心思,都要当成破绽来堵。
可她不能松。
一旦松了,死的就是她的孩子。
她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片刻后,她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很轻,是沈棠月走了。
她没叫住她。
有些路,必须自己走过才知道痛。
但她也不会让女儿真的摔下去。
门缝里透进一线光,照在桌上的玉牌上。
那道刻痕,在光下显得更深了。
江知梨伸手摸了摸。
忽然,她睁开眼。
她记得这块玉牌交给老者时,是正面朝上的。
而现在,它是反面朝上。
她抓起玉牌翻过来。
背面右下角,多了一个极小的符号,像是一把刀,插在一本书上。
她盯着那个符号,呼吸慢了下来。
这不是她留的。
也不是老者能做的。
这意味着,有人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动过这块玉牌,并且留下了标记。
她立刻起身,打开情报匣,翻出之前收好的旧物。
一张地图,一份名单,三枚暗器。
都没有这个符号。
说明这是新的联络方式。
专为某个人准备的。
她把玉牌放回桌上,手指缓缓收紧。
外面天色渐暗。
她站在窗前,看着最后一缕阳光落在院中石阶上。
石阶边缘裂了一道缝,杂草从里面钻出来。
她盯着那根草看了一会儿。
然后转身,提起桌上的油灯。
火光映在墙上,影子拉得很长。
她走到柜子前,打开底层抽屉,拿出一把短匕。
刀刃出鞘一半,寒光一闪。
她把玉牌放在匕首旁边。
两样东西并排躺着,像一对即将出鞘的武器。
门外,一阵风刮过,吹得窗纸哗哗响。
她没有回头。
而是低声说了一句:“来吧。”
匕首的光,映在她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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