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身后，是十余名从各小队中精选出来、临时编入“破晓”小队的队员。他们神情各异，有的激动，有的凝重，有的充满好奇，但无一例外，看向走在最前方那个有些单薄却异常挺拔的身影时，眼中都带着信任与服从。
两支小队的到来，让原本肃穆到近乎压抑的码头，多了几分活力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杂着悲壮与决绝的生气。
东天阳带着队伍，径直走到了三支已经列队的小队前方，与站在潜航器舷梯旁的叶梵，以及数名总部高级指挥官遥遥相对。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与叶梵平静却深邃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言语，却仿佛完成了某种无声的交接与确认。
叶梵微微颔首，上前一步，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即将出征的战士。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如同重锤敲击在心脏上。
“诸位，”
“二十四小时前，我们在此立下誓言。”
“二十四小时后，我们在此整装待发。”
“目标，‘寂静群岛’，‘深渊回响’。”
“任务，摧毁古神教会核心，打断‘诸神黄昏’脊梁！”
他的声音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如同出鞘的军刀，刮过每一张年轻或不再年轻的面孔。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心中仍有疑虑，仍有恐惧。这很正常。因为我们即将踏上的，是地球上最危险、最未知的绝地之一；我们要面对的，是疯狂崇拜外神、掌握着诡异力量、经营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敌人；我们要完成的，是一项近乎不可能的任务。”
“但是——”
叶梵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看看你们身边的人！”
“看看你左侧的‘地铠’！他们是守护我们身后的、最坚固的壁垒！”
“看看你右侧的‘海渊’！他们是刺向敌人心脏的、最锋利的尖刀！”
“看看你身后的‘万象’！他们是破除一切虚妄的、最智慧的明灯！”
“再看看你前方、与你并肩的‘夜幕’与‘破晓’！他们是为了守护珍视之人、敢于燃烧一切的太阳与火焰！”
“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你们的身后，是有着五千年文明传承、历经无数劫难却从未屈服的大夏！”
“你们的身上，承载着亿万同胞对安宁生活的渴望与托付！”
“你们的肩上，担负着为人类未来撕开黑暗帷幕的、属于先驱者的使命与荣耀！”
码头上，一片寂静。只有叶梵的声音，在夜风中回荡，在每个人胸中激荡。
“此去，或许有人再也无法归来。”
“此去，或许我们将要目睹战友倒下。”
“此去，或许我们面对的将是无法想象的恐怖与绝望。”
叶梵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站在最前方的东天阳身上，然后又缓缓扫过红缨、曹渊、安卿鱼、胖朱……扫过“地铠”的石磊、“海渊”的蓝沁、“万象”的清虚，扫过在场每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但——”
“大夏守夜人，何惧一死？！”
“为守护而生，为信念而战！”
“纵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是无尽深渊，是神魔禁区——”
“我辈，亦当——”
叶梵猛然举起右拳，声嘶力竭地呐喊出最后四个字，那是守夜人成立之初便刻在灵魂里的誓言：
“——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码头之上，近百名精锐战士的咆哮，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声浪汇聚成狂暴的洪流，冲散了黎明的黑暗，直上云霄！连奔流的江水都仿佛在这一刻为之震颤！
“登舰！”叶梵放下手臂，厉声下令。
没有多余的告别，没有拖泥带水的犹豫。
各小队队长迅速下达指令，队员们按照预先分配好的潜航器编号，井然有序地开始登舰。
东天阳最后看了一眼沐浴在黎明微光中的上京城轮廓，深吸了一口略带咸腥的江风，转身，对着身后的“破晓”与“夜幕”队员们露出一个灿烂到有些耀眼的笑容。
“兄弟们，姐妹们，”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废话不多说。一会儿上了船，该吃吃，该睡睡，养足精神。等到了地头——”
他脸上的笑容骤然收敛，眼神变得如同极地寒冰，一字一句，带着斩尽一切的杀意：
“——给我往死里打！打到那帮藏头露尾的杂碎，连他们亲妈都认不出来！”
“是！！！”
回应他的，是同样充满杀气与亢奋的低吼。
东天阳哈哈一笑，拉起红缨的手，率先踏上了中间那艘编号为“龙渊-01”的潜航器舷梯。
曹渊、胖朱、安卿鱼紧随其后。
“地铠”、“海渊”、“万象”的队员，也分别进入了“龙渊-02”和“龙渊-03”。
厚重的合金舱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将外界的光线与声音隔绝。
舱内灯光亮起，是柔和的淡蓝色。内部空间比想象中宽敞，分为指挥区、居住区、装备区和动力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臭氧和润滑油气味，以及一种新装备特有的金属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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