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被冻结,连旁边侍立、原本眼观鼻鼻观心的青衣女弟子,都忍不住肩膀几不可查地微微耸动了一下,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是笑意?还是对这位少爷胆大包天行为的震惊?
【警告:骚扰行为偏离度15%,力度不足,未能有效激发目标深度厌恶情绪!行为模式过于敷衍!】
【建议:立即修正!注入更多“纨绔精髓”,确保剧情关键节点张力!】
天道那冰冷、毫无感情可言的提示音,如同催命符般再次在他脑海深处响起,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仿佛嫌他这台“演戏机器”功率不够。
陆景川内心早已是万马奔腾,草泥马呼啸而过,恨不得把这烦人的“天道广播”从识海里抠出来,扔在地上狠狠踩上几脚,再啐上一口。面上却不得不肌肉僵硬地扯动,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足够符合纨绔人设、实则因为长期缺乏真诚练习而显得扭曲、甚至带着点营业式疲惫的笑容:
“苏师姐躲什么?”他声音刻意拉长,带着点流里流气的腔调,“我又不是那十万大山里跑出来的、饥不择食的凶兽,还能真个把师姐你这朵冰莲花给生吞了不成?”
话音未落,他再次出手。这次的目标,是苏聆雪那素白飘逸、质地非凡的宽大衣袖。动作比之前倒是快了一丝,但也仅限于一丝,更像是在完成某种不得不做的、令人厌烦的规定动作,缺乏灵魂深处的“猥琐”驱动。
然而,苏聆雪的反应,却如同早已演练过千百遍。她本就全神贯注地戒备着,周身清冷的灵力隐而不发。见陆景川再次伸手,她脚下步伐微动,如踏清莲,似凌波微步,素白的身影带着那股独特的、仿佛能涤荡心灵的冷冽莲香,以一种近乎艺术般的优雅与精准,巧妙地旋身,让陆景川探来的手掌再次落空,并且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她主动拉得更远。
“陆师弟!请——自——重!”
她轻叱一声,声音不再仅仅是清脆,更带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寒煞气,如同极北之地的寒风刮过玉片,字字清晰,冰冷刺骨。那双原本似寒潭秋水的眸子,此刻已然结冰,先前或许因他反常举动而产生的一丝微不可查的讶异和茫然,被彻底冻结、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清晰无比、几乎要化为实质利剑的厌恶与凛冽寒意!
成了!这厌恶值,拉满了!天道老儿,这下你满意了吧?陆景川甚至能“听”到脑海中那烦人的提示音似乎满意地“滴”了一声,随后沉寂下去。
目的达到,陆景川立刻见好就收,绝不恋战。他举起双手,做了一个夸张的、投降般的姿势,脸上的假笑如同潮水般退去,换上一副“你真无趣”的无所谓表情,耸了耸肩,懒洋洋地瘫坐回自己的柔软兽皮座位里,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兴之所至的无聊游戏:
“唉,开个玩笑而已,师姐何必如此较真,未免也太……不经逗了。”语气里的敷衍,几乎能溢出来。
苏聆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已不仅仅是看路边的污渍,更像是看一只在精美糕点上来回爬动的苍蝇,厌恶到了极致,连多给一丝情绪都觉得浪费。她决然转身,裙裾划出一道清冷的弧线,面向主位上的陆明渊,盈盈一礼,姿态依旧完美无瑕,但速度明显快了几分:“陆师叔,聆雪告退。”
陆明渊将儿子这番“表演”和苏聆雪的反应尽收眼底,威严的脸上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头疼。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平日虽然胡闹,但今日这“胡闹”似乎格外……不走心?他最终只是挥了挥手,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论:“嗯,回去代我谢谢你师尊。”
苏聆雪不再多言一个字,转身便走,素白的身影如同惊鸿,迅速消失在宴客厅那高大的门外,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却仿佛能一直萦绕在鼻尖的冷香,以及满厅神色各异的长老和宾客。
“川儿,你今日……”陆明渊看向儿子,眉头微蹙,似乎想语重心长地说些什么,或许是教诲,或许是询问。
“爹,我累了,头疼,先回去歇着了。”陆景川却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灰尘的、用千年冰蚕丝织就的昂贵衣袍,丢下这么一句,也径直朝着厅外走去,将那满厅的窃窃私语、灵识交流、以及父亲带着探究的目光,全部抛在身后。
回到那间极尽奢华、每一件摆设都价值连城,却让他感觉比最压抑的牢笼还要窒息的卧室。巨大的房间由深海暖玉铺地,冬暖夏凉,穹顶镶嵌着模拟周天星斗的发光宝石,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但陆景川对此视而不见,他像一滩彻底失去骨架支撑的烂泥,“砰”地一声,将自己摔进了那张柔软得过分、铺着不知名银色神兽皮毛的巨大床榻。
床铺温柔地陷落,将他整个人包裹,带来一种短暂的、虚假的、仿佛与世隔绝的安全感。他盯着床顶上那些繁复到令人眼晕的、蕴含聚灵阵法的雕花,眼神放空,脑海中却如同最高效的算盘,开始噼里啪啦地飞速运转,规划着这一世全新的、核心指导思想为“彻底躺平享受”的生存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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