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一整天,林微才从那种濒临散架的虚弱感中挣扎出来。
醒来时,窗外天色已是黄昏,屋内光线昏暗,更添几分凄冷。唯一的热源是怀里那个早已凉透的汤婆子,以及身上裹着的、勉强御寒的旧被褥。
喉咙的灼痛感减轻了些,但依旧干涩发紧。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过,尤其是膝盖,依旧隐隐作痛,提醒着她昨日那场残酷的罚跪。
“小姐,您醒了!”守在床边打盹的春桃立刻惊醒,脸上露出欣喜又担忧的神色,“您感觉怎么样?还冷吗?饿不饿?奴婢去给您拿吃的!”
吃的?林微的胃袋确实空空如也,传来一阵轻微的痉挛。从昨天到现在,她只靠春桃偷藏的那个馒头和几块点心碎屑撑到现在。
“有什么吃的?”她声音依旧沙哑,撑着坐起身。
春桃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和愤怒,低声道:“奴婢……奴婢刚才去大厨房领晚膳了,可是……可是他们……”
她端过来一个粗糙的木托盘,上面放着一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稀粥,粥面上飘着几片烂菜叶,还有一小碟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材料的咸菜,以及一个干瘪发黄、看起来硬邦邦的馒头。
食物的分量少得可怜,而且无论是卖相还是隐约飘来的气味,都透着一股敷衍和劣质。
“他们就给这些?”林微的眼神冷了下来。原主记忆里,份例虽然差,但似乎还没到这种猪食都不如的地步。
春桃气得眼圈发红:“厨房的张婆子说……说七小姐您病了,要清淡饮食,还说……府里近来开销大,各房用度都要缩减……可奴婢明明看到五少爷房里的丫鬟端走了好几碟精致的点心和一碗炖肉!”
克扣。赤裸裸的克扣。
甚至可能不仅仅是克扣。张氏罚跪不成,改用更阴损的招数,想从根子上耗死她。营养不良,身体怎么可能好起来?
“业务水平确实不行,就会这几招。” 林微内心冷笑,但怒火却在 silently 燃烧。生存的基本需求被挑衅,这是最不能容忍的。
她端起那碗所谓的“粥”,凑近闻了闻,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馊味混着米糠味钻入鼻腔。
“很好,不仅是克扣,还敢拿变质的食物来糊弄。” 她的眼神彻底冰寒。
“小姐,这粥好像有点不对……”春桃也闻到了,脸色一变,“他们怎么能这样!”
林微放下碗,没有动怒,反而异常冷静。她看向春桃:“以前份例虽然差,但不会这样,对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春桃努力回想:“好像……就是从您落水后……不对,是您从灵堂回来之后!刘嬷嬷昨天去厨房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肯定是她在背后捣鬼!”
刘嬷嬷。张氏的走狗。
“杀鸡儆猴看来没起到永久效果,或者……是张氏授意她变本加厉。” 林微瞬间理清了关窍。刘嬷嬷没胆子自己主动把伙食降到这种程度,这必然是张氏的暗示或默许。
硬碰硬去厨房闹?只会自取其辱,对方有一万种理由搪塞,甚至反咬一口她无理取闹。
向张氏申诉?更是自投罗网,说不定还会被安上个“挑剔饮食、不服管教”的罪名。
“必须用点非常规手段了。” 特工的思维开始高速运转。
她需要证据,需要一场“意外”,需要一个能让更高层(比如那个即将回府、态度未知的父亲)注意到此事的契机。
“春桃,”她压低声音,“这粥和馒头,先别动。去找个干净的小瓦罐来,悄悄装一点粥进去,密封好,藏起来。”
“啊?小姐,这……”春桃不明所以。
“证据。”林微言简意赅,“另外,这几天,我们领到的所有食物,只要是可疑的,都偷偷留一点样本。”
虽然不懂,但春桃对小姐有种盲目的信任,立刻点头:“是,奴婢明白了!”
“还有,”林微继续吩咐,“想办法,偷偷摘一些颜色鲜艳的花瓣回来,红色的、紫色的最好,捣碎取汁,用个小瓶装起来给我。注意别让人看见。”
“花瓣汁?”春桃更困惑了,但还是应下,“院角有棵半残的月季,好像还有点蔫巴巴的花……奴婢试试。”
“简陋的酸碱指示剂。” 林微在心里解释。变质的食物会产生有机酸,遇到花青素(许多花瓣含有)会变色。虽然粗糙,但在这个时代,足以作为“眼见为实”的惊人证据。
春桃领命,趁着天色昏暗,悄悄溜了出去。
林微则拿起那个硬邦邦的馒头,用力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粗糙、刮嗓子,几乎没有麦香,只有一股陈腐味。但她需要能量。
她艰难地咽下,然后端起那碗馊粥,屏住呼吸,小口小口地强迫自己喝了下去。
“活下去。必须摄入能量,哪怕它是馊的。” 强大的意志力压制着生理性的恶心反胃。特工训练中,比这更恶劣的食物她也吃过。活下去,高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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