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书房。
“李大哥,现场勘查可有发现?”
“启禀公子,”李鼎抱拳,神色凝重道:“我等已将那花船里外查了个遍。于船舷内侧,寻得一套特制机弩。”说罢,一摆手,几名亲卫将拆卸下的部件小心抬入。
见弩身是以硬木为骨,关键处裹着冷铁,通过精巧的榫卯与铁箍,可牢牢固定于船帮。观其构造,形制古怪,绝非军中制式,倒像是墨家匠人私下揣摩出的杀人利器。
任风遥俯身细察。弩臂设有可微调角度的蜗杆转轴,连着一套精巧的延时击发机关。一根浸过油的羊肠线作为触发引线,可直通舱内帘幕之后——行刺者藏身暗处,听曲辨位,便可于笙歌最沸时发动雷霆一击。
弩槽内并排三道箭轨,此刻尚余一枚短矢。任风遥注意到,侧旁一道击发簧片有明显卡死的痕迹。
“好险,”他心中暗凛,“若非此簧片卡住,射向二虎的便是三箭连珠了。”
他小心取下那支残矢。箭簇打磨得极锐,泛着幽蓝色的哑光,凑近细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气息。淬毒无疑。
“船上尸首呢?”他边审视弩机边问。
“共三具,皆已毙命。”
李鼎回道,“两名扮作歌伎的男子,二十出头,傅粉涂朱;另一人三十许,作船夫短打。三人面容皆生,身上无文书印信,衣物是廉价的保定府土布。”
他稍顿,又补充道:“此三人虎口与指间老茧叠生,掌心皮肉硬如糙革,显是长年操弄硬弓劲弩的练家子。观其骨相,确是中原人无疑。”
任风遥直起身,摆手道:“辛苦李大哥了,安排兄弟们先歇息吧。”
李鼎躬身告退。
书房内只余任风遥一人,他指尖划过那幽蓝的箭簇,眼底寒芒闪动。线索在此戛然而断,然杀机如冰下暗流,未曾稍歇。
查不到线索任风遥并不意外,显然,这次派来的都是“死士”,早就消除了一切可追踪痕迹。
他想起湖心那一幕——当他踏浪逼近小舟,看那两名桨手表情,起初以为那是他们自觉逃生无望,吓呆了的反应,但下一瞬,他看到了他们眼中迅速弥漫的死灰,听到了喉间发出的“咯咯”怪响。
毒发快得骇人。两人双眼瞬间上翻,露出大片的眼白,四肢开始不受控制地强直、痉挛,像两具被无形丝线猛然抽紧的木偶。呼吸变得断续而尖利,如同破旧的风箱,显然是呼吸肌正在迅速麻痹,目光迅速涣散。
任风遥不知他们用的是什么毒,但看样子显然是没救了。
他当机立断,向四周打出了几颗烟雾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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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伯爵府。
布谷鸟在林间清脆啼鸣,唤醒了在客房中沉睡了一夜的山东巡抚王公弼。
一夜无梦。
老爷子睁开眼,在榻上静静躺了片刻,再舒展一下筋骨,只觉四肢百骸说不出的松快舒畅。这一觉睡得,竟是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深沉和安稳。自他踏入仕途以来,便如履薄冰,流民、叛军、东虏、连年灾荒、朝廷党争……千斤重担夜夜压在心头,何曾有过这般卸下所有防备的酣眠?
正欲唤人,一惊坐起。待望见窗外庭中正在踱步的任风遥,昨夜记忆才如潮水涌回:全城大乱、空中飞人、大军围城、银光巨物……想到最后那匪夷所思的“方舱”,他脊背仍不免一凉。
正待整衣出户,丫鬟已捧着青瓷茶盏轻步而入。
王公弼安然坐定,接过茶盏,撇去浮沫,浅啜一口。
温茶入腹,此刻窗外日光明媚,庭园静谧,那位任都督的身影就在不远处。一夜惊涛骇浪,竟似被这府邸高墙尽数隔绝于外。一种久违的、近乎奢侈的安宁感,悄然漫过这位封疆大吏的心头。
他望着任风遥的背影,一时间心绪纷杂,难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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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弼感慨一夜安眠,二虎却在感慨另一件事。
阿娜日的手术要比她老爹的手术轻松了许多,最凶险的毒素一旦拔除,余下的便是精心调理的外伤恢复期了。
为了加速阿娜日的恢复,二虎依托方舱“快充”模式,通过“中枢”智能调控,将活性肌理刺激、多维多矿营养补充、低周波电疗与特定光谱激光辅助等手段,调配至最优组合,持续为阿娜日进行着康复理疗。
轻松下来后,二虎的脑子便活络起来了。他忽然发觉,自己虽然两度启用这“方舱”了,居然还从未好好了解过它。
再看身旁的红瑛姑,陪了半天,只小心翼翼瞧着自己发愣,哪还有半分叱咤江湖的女侠影子,倒像个新过门不知所措的小媳妇。心下暗笑,知她一时还难以理解这“逆天”的小世界,一时兴起,压低声音道:“妹子,走,哥带你看看‘房子’去。”
听二虎居然唤得这般亲昵,红瑛姑一下子惊觉过来,不觉满面羞红,没了平时的轻嗔薄怒,反多了三分欲拒还迎的羞态。二虎看得心头一荡,壮起胆子,轻轻牵住了她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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