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维克多凑出学习认字的费用,几乎掏空了“真理之火”核心成员们本就干瘪的钱袋。当夏尔将那个装着几枚银马克和一堆铜克朗的破布包塞到维克多手里时,沉甸甸的不仅是钱币,更是所有人无声的期望。
“省着点用,”夏尔粗声粗气地叮嘱,眼神却格外郑重,“挑最便宜的夜校,剩下的……买身像样点的行头。你这身破烂,连识字班的门房都瞧不上。”
维克多没有推辞。他深知在这个世界里,外表往往决定着他人是否愿意给你一个开口的机会。他用这笔饱含情谊的钱,在旧货市场淘换了一身虽然褪色但浆洗得干净、几乎没有补丁的粗布外套和长裤,换下了那身几乎与贫民窟融为一体的破烂工装。
当他穿着这身“新衣服”走出窝棚时,等在外面的小布朗和玛丽眼睛都亮了。
“维克多哥哥,你看起来……像个体面人了!”小布朗惊叹道,语气里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
玛丽则细心地帮他理了理衣领,低声道:“小心些,维克多。体面了,也容易惹眼。”
维克多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那个位于河畔区边缘、由几个落魄学者开办的廉价识字夜校。这是他打破知识壁垒的第一步,也是“真理之火”能否燎原的关键一步。
夜校设在一间租来的、散发着霉味和灰尘气息的地下室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冒着黑烟的油灯。学生寥寥无几,大多是些怀揣着不切实际梦想、试图改变命运的小店员或低级文员。他们看到维克多——一个手上布满老茧、举止间带着工人特有僵硬的年轻人走进来,都投来或好奇或轻蔑的目光。
维克多无视这些目光,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如同干涸的海绵遇水般,贪婪地吸收着黑板上的每一个字符,聆听者老师那带着鼻音的、关于字母和基础语法讲解。笔杆在他粗糙的手指间显得格外笨拙,但他写得极其认真,每一笔都仿佛在镌刻通往未来的阶梯。
第一晚的课程结束,维克多头脑发胀,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他随着稀疏的人流走出地下室,重新呼吸到外面带着河水腥味的冰冷空气。为了省下几个铜子,他选择穿过几条狭窄、阴暗的巷道,抄近路返回工业区。
就在他拐进一条堆满废弃木箱和酒桶的死胡同时,一个魁梧的身影堵住了巷口,另一个则狞笑着从身后切断了退路。
煤灰和油污几乎遮不住那张令人憎恶的脸——监工鲍里斯!他手里掂量着一根粗短的包铁木棍,脸上横肉抖动,露出黄黑的牙齿:“哟?这是谁啊?看看我们可怜的维克多,人模狗样地穿起干净衣服了?怎么,捡到钱了?还是找到什么轻松‘活儿’了?”他故意把“活儿”字咬得很重,带着下流的暗示。
维克多的心猛地一沉,但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多少恐惧。他冷静地看着鲍里斯,脑海中飞速思考。狭路相逢,避无可避。
“鲍里斯,让开。”维克多的声音平静,带着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沉稳。
“让开?”鲍里斯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一步步逼近,木棍敲打着掌心,发出沉闷的响声,“把你身上的钱,还有这身好衣服都脱下来,再跪下来舔干净老子的靴子,或许我能考虑只打断你一条腿,让你还能爬着去上工!”
他身后的打手也发出哄笑。
维克多知道,求饶或退缩只会换来更残忍的羞辱和伤害。他的目光扫过鲍里斯那充满暴戾和贪婪的双眼,感受着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纯粹的恶意。一股温热的力量,在他胸腔内开始汇聚,那是“鼓舞者”的能力在感应到“敌意”和“需要坚定自身信念”时的自然反应。
他不是要鼓舞别人,此刻,他需要将所有的信念——对道路的坚信,对同伴的责任,对眼前之人的憎恶——全部转化为支撑自己战斗的意志!
“我再说一次,”维克多向前踏出一步,昏暗中,他的眼神竟似乎亮得惊人,“让开。”
鲍里斯被这反常的镇定激怒了,他低吼一声:“找死!”挥动木棍,带着恶风,朝着维克多的头颅猛砸下来!这一下若是砸实,不死也残!
就在木棍即将临头的瞬间,维克多动了!
他的动作并非多么迅捷如电,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精准的预判和协调。他仿佛能清晰地“感知”到鲍里斯发力时肌肉的牵动,以及木棍挥来的轨迹。这是“鼓舞者”能力在生死关头对自身潜能的极致激发——不仅仅是精神鼓舞,更是对自身**身体掌控力**和**战斗直觉**的短暂超频!
他猛地侧身、矮肩,木棍擦着他的耳畔呼啸而过,砸在旁边的木箱上,碎片四溅!
与此同时,维克多的右手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般探出,他没有武器,但他的五指并拢,指尖凝聚着全身的力量和那股灼热的信念之力,精准狠辣地戳向鲍里斯因挥棍而暴露的腋下神经丛!
“呃啊!”鲍里斯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嚎叫,整条手臂瞬间酸麻,木棍几乎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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